日常生活中，很少有人说自己不做梦的。梦的形成原因很复杂，“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是一种致梦原因，但更多的情况下，梦与生活是脱节的，具有飘渺虚无和不确定性。我国虽然有托周公之名的“周公解梦”之类书籍，但真正从心理、生理角度去剖析的，还是奥地利心理学家西格蒙得•弗洛伊德的那本《梦的解析》一书。

　　我们的古人也做梦，并且留下了许多关于梦的佳话。

　　孔子称自己经常梦见周公，如果有几天不梦见周公，他就心神不定、怀疑自己是不是老了，他就会连声慨叹地说：“甚矣，吾衰也；久矣，吾不复梦见周公也”。（《论语•述而》）意思是说，这也太过分了吧，我真的有衰老迹象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梦见周公了。

　　李白在梦中曾游天姥山。天姥山在浙江绍兴境内，李白著名的《梦游天姥吟留别》古体诗，通过梦境中游览天姥山的精彩描写，表现自己对人生的参悟：古来万事东流水；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我且放白鹿于青崖间，过那种逍遥自在的游仙生活。

　　古人做梦被记载的内容很多也很散，我们先从梦的对象入手，对与人的文思才学相关联的梦事作一梳理。

　　一．梦见现实中高德大才之人

　　据《南史》卷五十九《江淹列传》记载，南朝时期的江淹经历了宋齐梁三朝，是济阳考城（今河南商丘）人。少小孤贫，但为人很好学，经常羡慕汉代的司马长卿即司马相如和梁伯鸾即梁鸿那样的人物，对于寻章摘句之类的学问他不感兴趣，而是“留情于文章”即自己创作，吟诗作赋。江淹存世有一百四十多首诗，以《恨赋》《别赋》最为人称道。他六岁就能赋诗，小小年纪就以文章出名，但到了晚年，其“才思微退”。

　　据江淹自己讲，他当宣城太守被罢官回家，曾投宿在禅灵寺旁边的一个小岛上，夜里梦见一个自称叫张景阳的人对他说：“之前我曾把一匹锦缎寄放在你这里，现在可以还给我了。”江淹就从怀中掏出几尺给他，谁知张景阳“大恚”，十分愤怒地对江淹说：“那得割截都尽?” 意思是说：怎么被你裁割得仅剩下这么一点点了？说罢，转过身来对一位叫丘迟人说：“剩下的这几尺也没有什么用了，就送给你吧。”

　　梦中的“张景阳”就是西晋大文学家“张协”，与其兄张载、其弟张亢都是西晋著名文学家，时称“三张”。这丘迟是南朝梁的大文学家，能诗工文，《与陈伯之书》是其代表作。

　　江淹梦醒之后，从此“文章踬矣”，再写文章时，文笔大不如从前了。

　　还是在罢官归途中，江淹后来又做了一个梦，比上一个梦更惨。

　　当时江淹来到了一个叫冶亭的地方投宿，晚上梦见“一丈夫”即一位男士，这人自称是郭璞，他对江淹说：“吾有笔在卿处多年，可以见还。”意思是说：我有一支笔在你那里已经好多年了，现在可以还给我了吧！

　　江淹听后，赶忙从怀中掏出一支五色彩笔给郭璞。但从此之后，江淹的诗是“绝无美句”，再也写不出好句子了。当时人们认为，江淹的才华已经用完，所以后人有了“江郎才尽”一说。

　　向江淹讨回五色彩笔的这位郭璞先生，人称“郭仙”，是晋时著名文学家、训诂学家、风水学者，写了许多游仙诗，占卜问卦样样精通，惜东晋时被王敦杀害，南京的玄武湖公园内有郭璞墩作纪念。

　　《南史》卷七十二《文学列传•纪少瑜传》记载，纪少瑜是丹阳秣陵人，即今天的南京人。早孤，但人小志向大，有节操，非常羡慕王安期这个人的为人。

　　王安期本名王承，字安期。据《晋书》卷七十五记载，王安期在任东海郡太守时，“政尚清净，不为细察”。但因世道较乱，他下令百姓夜晚不要私自出行。这天，差役抓了一个夜晚出行的人。王安期问：“你从哪里来呀”？被抓的人回答说：“我在老师那里受书听课，没有发觉天色已黑了”。差役问：“还需要鞭打这个人吗?”王安期说：“以鞭打宁越这样的书生来树立威信，恐怕不是政府教化百姓的好方法。” 王安期这句话中的“宁越”是战国时期人，相传他怕种田劳苦，发愤读书，别人休息他不休息，别人睡觉他不睡觉，学了十五年终于学成。汉刘向《说苑·建本》中有记载。

　　于是，王安期不仅不惩罚那位晚归的读书人，还命令差役送那读书人回家。这就是“王安期不鞭书生”典故的来历。《世说新语》中亦有记载。因为尊重读书人，所以纪少瑜很羡慕崇拜像王安期这样的官员。

　　纪少瑜十三岁时开始写文章。初为《京华乐》一文，南朝梁诗人、骈文大家王僧孺阅后，大加赞赏，说：“此子才藻新拔，方有高名”。一天，纪少瑜做了个梦，梦见陆倕以一束青镂管笔授之，对他说：“我以此笔犹可用，卿自择其善者”。睡梦中，陆倕（chuí）拿出一大把“青镂管笔”即彩色笔让纪少瑜挑选一支，梦醒之后，纪少瑜的文章更加出彩“遒进”了。

　　陆倕是今天的苏州人，官至南朝梁太常卿，是“竟陵八友”之一。年少时，陆倕刻苦勤学，能写一手妙文，所读过的书都能记得，“必诵于口”。他曾在住宅内起两间茅屋，杜绝往来，昼夜读书，如此数年。他曾经向别人借《汉书》阅读，把其中的《五行志》四卷遗失了，“乃暗写还之，略无遗脱”，可见其记忆力超常。著有《南史本传》、《九品书人论》等。

　　再说纪少瑜长得英俊潇洒，“美容貌”，又擅长草书书法，十九岁就开始遊太学，专攻《六经》，结识了博士、东海人鲍皦，两人“雅相钦悦”，互相欣赏。当时鲍皦身体不舒服，就请纪少瑜在太学代他讲课。年轻的纪少瑜是不负所托，在课堂上是妙语玄言、谈吐飞彩、辩捷如流，赢得太学宫一片赞叹之声。纪少瑜后来成了皇子的侍读，梁武帝大同七年（541年）成为东宫学士，后官至武陵王记室参军。

　　除了梦见现实生活中的人物，也有梦中谒孔庙、拜孔子像而得子的。如《元史》卷一百七十四《张孔孙列传》记载，张孔孙的父亲张之纯在任东平万户府参议时，夜里做梦，自己去拜谒孔子庙，还“得赐嘉果”，第二天，妻子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他感到这是托了孔子的福，于是就去向孔门后人衍圣公乞请，希望自己的儿子名字中能够带上“孔”字，得到允许后，他为儿子取名“张孔孙”。张孔孙长大后，以文学名世，官至万户府议事官。

　　二．梦见神仙界天界之人

　　《南史》卷七十六《隐逸列传•陶弘景传》记载，陶弘景也是丹阳秣陵人。陶弘景的母亲姓郝，当初在怀陶弘景的时候，他母亲“梦两天人手执香炉来至其所，已而有娠。”南朝宋孝建三年（456年）丙申岁夏至日，陶弘景出生。幼小年纪，陶弘景就显示出“异操”，与别的小孩不一样；四五岁时，经常用荻杆为笔，“画灰中学书”。十岁时，得到葛洪《神仙传》，昼夜研寻，便有养生之志。当初，陶弘景的母亲曾经做梦，梦见一条没有尾巴的青龙自己升上了天。这意味着在冥冥之中，注定了陶弘景后来不娶妻生子，所以陶弘景无后。陶弘景后来成为南朝齐、梁时的道教学者、炼丹家、医药学家。

　　《北齐书》卷二十九《郑述祖列传》记载，郑述祖能鼓琴，自造《龙吟十弄》。他说他曾经在梦中梦见有人弹琴，睡醒后，仍然记得在梦中听到的音乐旋律，于是通过回忆，很快把乐谱写了下来，得《龙吟十弄》。“当时以为绝妙”。

　　《北史》卷三十四《江式列传》又记载，江式是南北朝时期的北魏人，年少时继承家学，刻苦用功，书法艺术独步当时。他经常梦见有两个人来“时相教授”，等醒了后，这两个人在梦中教授他的知识都能记得。江式书法以篆体为工，洛京宫殿诸门板题，都是江式所书。那时的书法家没有什么地位，更没有什么润笔费，很辛苦。延昌三年（514年）三月，江式上表朝廷，纵谈文字演变，著有《古今文字》凡四十卷传世。江式为官，历司徒长兼行参军、检校御史、著作郎等职。

　　又据《新唐书》卷一百九十九《儒学列传》还记载一个叫尹知章的人，出生绛州翼城（今山西境内），小时候读书，“未甚通解”，有许多不理解的地方，很是苦恼。这天夜里，做了个噩梦，梦见有人突然“持巨凿破其心，内若剂焉”。梦见有人拿来一把凿子把他的心口给凿开了，并且还倒了一些药剂到他的胸腔里，吓得他一下子惊醒，浑身直冒冷汗。说也奇怪，从此以后，他是“志思开澈”，脑袋瓜子“日益开朗”，一下子聪明了许多。表现为思维敏捷，文笔流畅，辞彩纷呈，“遍明《六经》”，精通六经要义。由于在同门中脱颖而出，“诸师友北面受业焉”，成了师友的老师，传授诸生。《旧唐书》卷一百八十九《儒学篇》中也有记载。

　　《新唐书》卷一百二十三卷《李峤列传》又记载，李峤是赵州赞皇（今河北赞皇县）人。早孤，事母孝。孩童时代，曾梦人赠送“双笔”给他，从此后，“有文辞”，文章写得漂亮。十五岁时就读通弄懂了《五经》，为时贤所称。二十时考取了进士。与“初唐四杰”中的骆宾王等相互酬唱往来，李峤是他们中年龄最小的一位。李峤富有才思，文章一出来，“人多传讽”。武则天时，汜水获得“瑞石”，李峤为监察御史，曾上《皇符》一篇，为世讥薄。武则天圣历元年(698年)，李峤升任宰相，加授同凤阁鸾台平章事。李峤文学水平，早年与王勃、杨盈川相衔接；中年与崔融、苏味道齐名，并称“苏李”，与苏味道、杜审言、崔融合称“文章四友”；晚期与他同时代的许多人已经去世，只有李峤仍然“为文章宿老，一时学者取法”。《旧唐书》卷九十四亦有同样记载。

　　《元史》卷一百五十三《杨奂列传》记载，杨奂是乾州奉天人。母亲曾经梦见东南日光照射其身，旁一神人以笔授之，不一会儿，生下了杨奂。其父以为文明之象，是好兆头，就给儿子取名曰“奂”。年十一岁时母亲去世，哀毁如成人。金朝末，举进士不中，曾经作万言策，指陈时病，皆人所不敢言者，未及上而归，教授乡里，学者称为“紫阳先生”。官至河南廉访使，有《还山遗稿》传世。

　　又据《明史》卷二百八十二《儒林列传•薛瑄传》，薛瑄的母亲姓齐，梦见一个穿紫衣服的人来拜谒自己，不多会儿就生下了薛瑄。薛瑄生性聪颖敏捷，稍微长大一点，让人传授《诗经》《尚书》，“辄成诵，日记千百言”。记忆力、理解能力超常。明永乐十八年（1420年），河南乡试考第一，永乐十九年考取进士。后来官至御史、大理寺丞、大理寺卿，到了明英宗朝，拜礼部右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入内阁参预机务。薛瑄是明代著名思想家、理学家、文学家，河东学派的创始人，世称“薛河东”。其文学作品有散文、杂文等260余篇，诗歌1570首传世。

　　三．梦见天龙神马大鸟

　　《旧唐书》卷一百四十九《张荐列传》记载，张荐的祖父张鷟是唐高宗李治调露年（679年）进士，当时著名文人蹇味道读了他的试卷后，叹为“天下无双”； 员外郎员半千多次在众公卿面前称赞道：“张鷟的文辞犹青铜钱，万选万中”。故时号“青钱学士”。据说张鷟出生后，从小就聪警绝伦，无书不览。为儿童时，有一天梦见一只紫色大鸟，五彩成文，降于家中庭院里。伯父听说后高兴地说：“我听说五色赤文就是凤；紫文，就是鸑鷟也，为凤之佐。吾儿长大后，当以文章瑞于明廷。”因以取名为“张鷟”。《新唐书》卷一百六十一亦有同样记载。

　　《元史》卷一百七十三《燕公楠列传》记载，燕公楠的母亲雷氏，一天梦见“五色巨翼入帏”，即梦见一只五色彩翼的大鸟翅膀进入到她的帏帐中，身体好像被大鸟的翅膀给覆盖住了。“遂生公楠”，惊喜之际，诞生下了燕公楠。燕公楠生性聪明，十岁就能属文。长大后，不仅文学水平出彩，而且又精通音乐。后官至通判州事，湖广行省右丞。1285年，还得到了忽必烈赏识，赐予蒙古名字“赛因囊加带”，这在当时是一种无尚的荣耀。

　　《元史》卷一百七十一《刘因列传》记载，刘因又名“刘骃”。他的父亲刘述“刻意问学，邃性理之说，好长啸”，但四十岁时还没有得子，经常慨叹道：“老天如果真的让我没有儿子也就罢了，如果我有儿子，一定要让他好好读书。”刘因出生的那天晚上，刘述梦见有神人骑着马来，同时还驮载着一个小孩子到他们家，把小家伙放下后对他说：“善养之。”待一觉睡醒，儿子果然诞生了，于是就给儿子取名“骃”，字“梦骥”。后来改成刘因。刘因天资聪明绝人，三岁识书，日记千百言，过目即成诵；六岁能诗，七岁能属文，落笔惊人。二十岁时，才器超迈，日阅方册，思得如古人者友之，故作《希圣解》一文。是元代著名理学家、诗人。

　　《元史》卷一百七十一《吴澄列传》记载，吴澄是抚州崇仁人。高祖吴晔，初居在华盖、临川二山之间，当时有一名“望气者”即风水先生认为他们家“当出异人”。吴澄出生前一天傍晚时分，父老乡亲们发现有“异气降其家”，邻居家的一位老奶奶这天晚上也做了个梦，梦见“有物蜿蜒降其舍旁池中”。睡梦中呈现的这种“蜿蜒”状动物，当属“神龙”无疑了。第二天天亮，这位邻居家老奶奶就出门告诉别人，这时她才知道，吴澄已经出生了。吴澄三岁时，就显得聪明异常，颖悟日发，教之古诗，随口成诵。五岁时，一天能记背千余言文字，并且每天是“夜读书至旦”。他的母亲担心他过于勤奋伤了身体，于是采取“节膏火，不多与”的方法，即少给他点灯的油膏，好让他早点睡觉休息。但吴澄等母亲就寢后，又悄悄“燃火复诵习”。九岁入乡校考试，每次成绩都在前列。长大后，于《诗经》《左传》都习通之，虽然没有考取进士，但人们“与吴先生言，如探渊海”。对其渊博的学问是有口皆碑。吴澄后来成为元代著名理学家、经学家和教育家。

　　四．梦见日月星辰吉象

　　《新唐书》卷二百二《文艺列传•李白列传》记载，李白字太白，其祖先于隋朝末年时，以罪徙西域。唐中宗李显神龙初年（705年），从西域逃遁，“客巴西”，即暂时居住在今天的四川一带，就在那里生下了李白。李白母亲在怀李白时，“梦长庚星”而生，所以起了这么个名字“白”。长庚星又叫启明星，比太阳出现在东方要早，长庚星出现，预示着东方发白、天要亮了，所以中国古代又称长庚星为太白星或太白金星。李白十岁通诗书，后来被称为我国“诗仙”。

　　《元史》卷一百八十一《黄溍列传》记载，黄溍的母亲童氏曾经梦见“大星坠于怀，乃有娠，”但怀孕时间达到了两年，“历二十四月始生溍”。溍生而俊异，比成童，授以书诗，不一月成诵。等到长大后，黄溍以文名于四方。一生著作颇丰，诗、词、文、赋及书法、绘画无所不精，是元代著名的理学家、史学家、文学家、教育家和书画家。

　　《元史》卷一百八十五《吕思诚列传》记载，吕思诚的六世祖、五世祖都是进士出生，四世祖、三世祖均为千夫长，并且都为国捐躯，父亲吕允也官至知州致仕。吕思诚的母亲冯氏在怀吕思诚期间，有一天夜里，“梦一丈夫，乌巾、白襴衫、红鞓束带”，慢慢来到她面前，作揖打躬，说到：“我文昌星也。”等到醒来时，吕思诚顺利诞生了。小家伙虽然刚出娘胎，但“目有神光，见者异之”。及长，从师学习治经。不久进入国子监当“陪堂生”、“国子伴读”，再后来升为翰林院国史院检阅官，任“编修”要职。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元文宗来到翰林院的奎章阁，下旨要“取国史阅之”。皇帝要来亲自查阅国史，工作人员忙着“舁匮以往”，捧着档案材料去向皇帝汇报，翰林院的院长更是不敢说一个不字。吕思诚虽然在翰林院是个“末僚”，资格最浅，他觉得皇上要看国史，于古训及朝廷规矩不符，就独自跪地奎章阁下据理力争，说：“国史纪当代人君善恶，自古天子无观阅之者。”经过吕思诚的强烈反对，皇帝要来看国史的事情“遂寢”、搁置不再提了。皇帝也没有怪罪吕思诚，不久擢升他为国子监丞，拜监察御史。

　　《元史》卷一百八十六《归旸列传》记载，归旸在将要出生时，他的母亲杨氏“梦朝日出东山上，有轻云来掩之”，所以小孩出生后，取名“旸”。归旸虽然在学习上没有师傅，但精敏过人，全靠自学成才。后来考取进士，授同知颖州事。虽然刚出道为官，但在治理颖州一方时，锄奸击强，“人不敢以年少易之”，虽是娃娃官，但人们不敢以年龄小而瞧不起他。

　　又据《明史》卷二百八十五《文苑列传•杨维桢》记载，杨维桢的母亲姓李，在生杨维桢时，曾梦见从月亮上掉下金钱，刚好坠入她的怀中。年少时的杨维桢就记忆力超常，“日记书数千言”。他的父亲杨宏为了培养杨维桢，希望他将来能成就大业，做了一件今天看来比任何“虎爸”还要“虎爸”的事：“筑楼铁崖山中，绕楼植梅百株，聚书数万卷，去其梯，俾诵读楼上者五年”。杨维桢被父亲关在山中那座没有楼梯上下的小楼里，苦读五年，与外世隔绝。正因为如此，杨维桢后来“自号铁崖”，人称“杨铁崖”。元泰定四年（1327年）考取进士，走上仕途。由于他恃才傲物，“狷直忤物”，曾经被官场打压，“十年不调”，即十年没有提拔。是元末明初著名诗人、文学家、书画家。

　　《明史》卷二百八十六《文苑列传•李梦阳传》记载，“明代七子”之一的李梦阳，其母亲在怀孕临产前，曾梦见“日坠怀”，即梦见太阳坠入怀中，生下了李梦阳，所以父母给这个小孩起名“梦阳”。明弘治六年（1493年），为陕西乡试第一名，第二年考取进士，授户部主事。李梦阳“才思雄鸷”，卓然以复古自命。为人志操耿介，尚节义，鄙荣利，有“国士”风范。

　　除以上四种情况外，还有一种就是梦见天下坠响铃的。《南史》卷五十九《任昉列传》记载，任昉母亲是河东裴氏，高明有德行，曾经白天卧床休息时，梦见有五色彩旗盖四角悬铃，自天而坠，其一铃落入怀中，心悸因而有娠。占卜者告诉她：“必生才子”。后来生下了任昉。任昉是幼而聪敏，早称神悟，四岁诵诗数十篇，八岁能属文，自制《月仪》，辞义甚美。任昉是南朝文学家、方志学家、藏书家，“竟陵八友”之一。

　　梦毕竟是梦。梦的方式虽然有些浪漫无稽，梦中所见有的是真实存在，有的是幻化所致，但有一点是共同的：这些与梦相关的主人翁，他们虽然才思敏捷，才高八斗，文采飞扬，但他们都是刻苦用功所致，尤其是在童年或幼年时期，就展现出勤学好问、好学上进、不怕苦累、自加压力的美好品格和习惯。这也再一次说明，人群当中的“天才”不是天生的，也是靠勤奋、靠后天的不懈努力而获得成绩，古人已经为我们证明了这一点，并且树立了榜样。

　　束有春

　　2021年5月10日完稿于金陵四合斋，5月11日修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