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西南之行的第一站是凤凰古城。

　　和尚出游，一瓶一钵。我这次出门也是轻车简从。坐高铁，带了一个背包，是为了便于行走。要到凤凰古城时，坐在旁边的两个苗家姐妹，非常热情，向我介绍苗家的风土人情。我们很快改了口号，互称阿哥阿妹。下车时她们让我不要打车，搭她们的便车进凤凰古城。昨晚下车时已九点多。我们到了古城江景处，已快十点。妹妹麻娜下车，陪我逛一会儿古城夜色。苗妹这么热情，我这大男人可有些拘谨。怕遇到不测，但又想可不可悖逆人家的美意呀。于是就互加微信，彼此亮明了真实身份。律师可是百毒不侵的。麻妹说自己在凤凰新城里开店，对这里很熟。白天，凤凰古城人不多，晚上游客人才多呢。不逛凤凰古城的夜色，等于白来了。假着灯光，我沿古城沱江两岸走走。天啦！，还没到周末，观光道上游人摩肩接踵不说，还把古城酒店都订滿了。沱江两岸，灯光摇曳，霓虹闪烁。我一直想一睹为快的吊脚楼就在对岸。这里雨水多。吊脚楼可以防潮防湿。跳岩是江上的仅供单行的便桥，用石块竖在河中。一不小心，游人就能掉进江中。但大家乐此不疲，纷纷走上跳岩，体验江中行走的惊险与刺激。两岸有城墙，有古宅，有山林。在灯光的映衬下就像天上的街市。秦淮河桨声灯影虽美，但没有这里璀璨撩人。江与河，毕竟大不同。一个粗旷，一个温柔。有了沱江的奔腾而过，凤凰古城的神韵就出来了。辅以沈从文作品的演出，古城夜色真是炫丽极了。

　　在此要感谢苗妹的指点和帮助。原先我的行程中并没有逛夜景的安排。一个小时的流连真让人大饱眼福。近十一点了，苗妹又打车把我带到一个好找酒店的路口，便匆匆离去。

　　夜里休息的很好。一夜无梦。早上六点多醒来。外来就听到雨声大作。我没有带伞。天气预报说今天阴转多云的。谁知一夕变天。但我不怕。雨中游古城何尝不是一种美。而且，我有一顶礼帽，下起雨来戴上可当伞用，足可抵挡一阵。

　　吃了凉皮凉粉，开始雨中逛街。雨也渐渐小了。今天上午，我重点游了沈从文故居，古城博物馆，熊希龄故居，首富故居等。一句话，很是震憾。昨晚看的只是花花世界，今天看的才是精神内涵。这里文人武将很多。但最出名的是那些文化人。乡土文学泰斗沈从文，我读过他的小说《边城》和《湘行散记》，佩服得五体投地。沈的行文能于平淡中见大美。导游讲他怎么追女生，一天一封情书，绘声绘色，但我更想了解他的成才之谜。因为他只有小学文凭。竟然当了教授，要是多活几年，也能获得诺贝尔文学奖。他的写作成就从何而来？首先是经历丰富，其次是好学不倦，第三是贵人提携。另外凤凰还有鬼才画家黄永玉，诗文书画样样为人称道。北洋总理熊希龄，也是文化人，有政治家，慈善家，教育家多个头衔。另外此地有文化世家陈演恪家族，出了很多大师。我特欣赏陈寅恪说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他能说十一国语言，作品车载斗量。这里武将更多，竿军很能打仗，出了很多总兵，提督和救时的豪杰。

　　这次来最大的收获是：我原来对楚人喜欢巫盅不以为然，没想到这里土家族人能打仗是因为冲锋时口念符咒，便勇往直前，虽死犹生。所以湖广的兵有血性，能打仗。楚巫作为一种信仰，要一分为二地看。这里人有一种鸟雀祟拜。凤凰图腾便代表了吉祥。另外，这里人话语里也有些崇尚匪气。解放前，湘西土匪多，也是民不聊生，官逼民反所致。存些匪气，江湖上吃得开。反正朝庭里有官僚主义，一物降一物呗。这些心得都要拜古城中博物馆林立之所赐。

　　中午饭罢，游人们抱团去乡下的竹山苗寨玩。要跟阿哥阿妹对一曲山歌才能进村。苗人属蚩尤后代，被汉人赶至瘴疠之地。所以在抗风湿上有很多独到之处。这里人喜欢银器，可用来测空气质量，测毒，测健康状况。家私都打成银手镯，戴在女人手上。相当于男人的工资卡握在女人手里。这里阿哥阿妹凭对歌求爱，结婚前还要三年试婚（不能同居）。可谓既浪漫，又人性。苗民住石屋，不住吊脚楼。石屋可防火，吊脚楼是木头的，容易被烧。这里的石头跟别处不同，叫千层岩。很像云片糕。苗寨有世袭寨主，还有大巫师，不过村书记，村主任才是当家的。在苗寨，孩子都进城上学了。大人外出打工。古村已成立旅游公司来运营。据说企业性质是国企。现在留村工作的老头老太都有2000元左右工资。村里有米酒，苗药等产品供游人采购。导游说：来这旅游就是扶贫呢。

　　网上称，凤凰古城与平遥古城齐名。现在这两个地方，我全游过了。都有很深的文化内涵。真可谓：南有凤凰，北有平遥。古城双绝，名不虚传。斯文鼎盛，于是见焉。

　　（作者崔武，系江苏润商律师事务所主任，知名律师、仲裁员、作家、评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