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凡星
几朵花突然开了
卧室和客厅里异香
茶壶茶杯躁动
还有
研好的墨
摊开的宣纸
和两个
重重叠叠的影子
这一页记忆
从时钟里跳出来
潜入那日黄昏的
两杯茉莉花茶里
茶色
愈冲愈浓
像化不开的夜色
停留在
有温度的沙发上
床头灯不再沉默
满床
纯白的花瓣
淡雅的体香
让它
整整地
激动了一夜
等车
我在站牌的背面
等车
身旁的法桐
向我丢下
一片又一片的叶子
那年的匆匆过客
也这样调皮
过往的季节
没留下
什么果实
只要忆起
满心都是
甜蜜
盼雪
盼着盼着
就到了某年的那日
很小的雪花
在这天早晨
七点左右飘起
她很温柔地闪过阳台的玻璃
这个动作
过去十几年了
我依然很熟悉
我一直
思念那场二月的雪
她抚慰疲惫的脚掌
她沐浴心春的初蕾
我总是
爱恋和怜悯雪的
我爱恋她来得无声无息
怜悯她
满眼泪水地离去
我想
她一定像那个
在三月里开化的雪人
有很多不能告诉我的
心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