谌宁生
他爱开窗
开所有的窗
外面漆黑 邮局巨大立柱下那个报亭
在迷离的灯光下一片恍惚
他不恍惚
总让每年第一场雪最先飞到他手
像窗外那些与他同时迎候新雪的林子
那是另一些干净的手
有次 摸黑开窗
他打碎了一只祖传的瓷件
拣拾碎片时
手又不巧被瓷片划破
那些亲过瓷片的血 一滴 一滴
一定也惊醒了祖宗
一个盛夏 他望着窗外的天 说要走了
后来 他真的就走了
他打开的十二扇窗边
栀子花雪白雪白 白到晃眼
像他一次次开窗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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