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涛:守护文化灵魂
2020-05-14 15:28:00  作者:丁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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毋庸讳言,在经济繁荣、国力强盛的时代氛围中,道德滑 坡、唯利是图的不良现象,却点点滴滴显影于当下现实生活。这 种物质与精神相悖的状况亟待扭转。

以书法为主、诗书画印全能的艺术大家言恭达,尽管担任着 全国政协委员、中国书法家协会副主席、书协教育委员会主任 等职,社会活动不少,但却长期坚持勤修案牍、励精冶性,治 学、创作不辍,而置身于“时代风气的先觉者、先行者、先倡 者”的优秀行列。他总是力求将自己的聪明才智,贯注于艺术创 作,贯注于弘扬民族传统文化、播布大爱大善大美上。他的名 字,不只是一个符号,已然形成了一个时代的记忆。本文拟就恭达先生的事艺主张、创作成就、治学特色等几个方面,作一概要 的剖析。

一、担当意识与事艺主张

作为书法艺术家,为什么写、写什么、写成什么样,恭达 的指向是明确的。“为人生而艺术”,毫不含糊地主宰着他的笔 墨。他致力摈除“为金钱而艺术”、为“消费取乐而艺术”等种 种不良倾向,而抱着对传统书艺的敬畏心理、发扬光大的理想诉 求,守护文化灵魂,回归艺术尊严。他看到,由改革开放国策激 发的书法热潮中,存在着传统艺术核心价值体系被破坏和审美评 判标准缺失的大问题。因此他积极倡导,中国书坛亟需建构当代 文化理想,重新塑造当代书法的社会文化身份!他事艺的座右铭 是“平生怀直道,大化扬仁风”,并努力追求人格的完整性与事业 的高标准,不骄不躁,不炒作,不随波逐流。他表示,需要从我 们每位书家的文化自觉做起,以唤起全社会对文化的觉醒,从而完成一个书法艺术工作者的时代担当!恭达对于书家主体性和作 品感染力的执著,显然是对于书法艺术自身要求和自身特色的服 膺和坚守。

宗白华先生曾为文指出,西方文化的代表是建筑,而中国文 化的代表则非书法莫属,确然如此。书法作品以线条、墨色的千 变万化,激发出深富思想情感和审美意趣的艺术张力,常常妙难 言传,从而成为中华艺术享誉世界的文化代表。恭达提出的书家时代担当,正在于不辜负社会对书艺的崇高期望,也在于努力还 原书艺本来的质感和光彩。

担当意识,对于恭达总是可感可触地着落在人生和治学的方 方面面。他不仅力求把握住书艺创作中思想内容和艺术形式的高 度统一,还倡导作品给人以美感的同时,要多多关注到人类生存 和人类命运的发展前景。

用自己的书法艺术服务于人生的恭达,首先体现在书写内容 上。他并不将古典诗词中的妙言警句作为唯一的选择,而是紧扣 时代脉动驰笔骋墨。如,为 2008年北京第 29届奥林匹克运动会创作的《我的中国心》大草长卷,以及 2010年上海第 41届世界 博览会时创作的《城市让生活更美好》大草长卷、2011年在美国 夏威夷大学APEC文化论坛展出的《世纪脊梁—言恭达书推动 百年中国历史进程人物诗抄》大草长卷、2012年伦敦第 30届奥 林匹克运动会世界美术大会《体育颂》大草长卷和 2013年《时代抒怀—言恭达自作诗大草长卷》等,以及自作诗大草《十八 大颂》、隶书《新中国六十华诞颂》、篆书《中国文联六十华诞志 贺》,等等,皇皇的书写,奏响了时代金曲,有血有肉、有筋有 骨,给人以心灵的震撼和积极向上的力量!

其事艺的担当意识,还表现在兼职于南大、东大书法教 授、博士生导师教书育人的示范实践,他不仅悉心教导、关爱学 生,还义不容辞地为大家出资举办展览、撰写序言、出版书画 集,受到学生们的尊重和爱戴。

恭达为人生而艺术的态度,更在于他坚守中华民族“仁爱” 的“精神家园”(这一点是受到其母乐善好施的影响),在于他对 艺术作出了“非功利的超越的价值追求”,他总是以出售艺术作 品所得款项回报社会,不懈地驻足于慈善事业和公益活动。为 四川汶川、青海玉树、四川雅安等地震灾区和安徽贫困地区、江 苏红十字孤儿学校、全国艾滋病防治宣传、江苏省体育发展基金 等无偿捐资 1600多万元;建立“南京言恭达慈善基金”,东南大学、北京语言大学教育基金,中国人民对外友协言恭达国际文化 交流基金。被省政府和国务院有关机构授予“博爱勋章”、“爱心 形象大使”称号,以及获得国家“中华慈善奖”、“最具爱心行为 楷模奖”、全国友协“和平贡献奖”等。

弗洛伊德认为,“同生存所必需的东西相比,爱是伟大的导 师”,“唯有爱才是促进文明的因素”。大襟怀生出的大爱心,实是 指向世界和生命深层体验的一泓悲悯情怀。宛如杜甫“安得广厦 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那样的胸臆,恭达处处显示了一 种非学识所能代替的拥抱现世的热忱!他的自作诗“无垠大爱胜 三阳,化雨东风播梓乡。莫叹春归花委地,慈情应共海天长”,足可表明作者炽热的心境意愿,使人们相信“只要人人都献出一点 爱,世界将变成美好的人间”!

二、扎根传统与创新创变

恭达先生可谓家学渊源。1948年他出生于江苏常熟,系孔子 得意门生言偃的后裔。刘海粟大师 1924年曾创作中国画《言子墓 图》,上有吴昌硕题词:“吴中文学传千言,海色天光拜墓门。云 水高寒,天风瑟瑟。海粟画此有神助耶!”可见言门影响深远! 其书香代传,至恭达已臻 84代。恭达从事文艺,还与在家庭中受 到父亲书画艺术潜移默化的熏染分不开。对于书画及至文化的修炼,“学而时习之”,长期毫不懈怠。早在 20世纪 60年代末高中毕 业后插队“沙家滨”,曾借到半本“草字汇”便爱不释手,在当纤 夫去上海的途中,冰天雪地,一边拉纤一边背诵草字汇。生活的 艰苦类如“一箪食、一瓢饮、在陋巷”,但他却常常以苦为乐,利用劳动间隙,读帖记文,沉浸在学有所得的愉悦中。如今白天工作任务繁重,但到了晚上,再迟也要研墨命笔挥毫;在专业性的会议上,碰到问题探讨,则常常会认真思考和考辨比较,发言观点明朗、切中肯綮。

在长期书画、读书、治印、作诗的实践中,他总是要求自己力戒盲目,务求不仅知其然,而且要知其所以然,不做表面文章,攫取深文大义,不断推出好作品。避免书法艺术被市场经济的现实所解构,让低俗的数量等同于质量。他曾在一篇文章中愤 然说过:“我们已进入了一个新的世纪,站在时代的交汇点上,我想起了孔老夫子的呼吁—君子忧道不忧贫。环顾四周,当物欲得到广泛的倡扬与解放,人往往会开始蔑视崇高,精神的高原就 会走向沉寂与陷落。”面对当下存在的问题可谓针砭破的、言辞犀利!因此,坚持操守、弘扬传统意义上的中华文化,书画家们是责无旁贷的。

就书画学习、创作和研究来看,他曾受业于著名书画家沙曼 翁、宋文治先生,加之其家学连接着深厚的民族文化,种种因 素促使言恭达得以自觉地遨游于传统文化的海洋,见诸书法学 习,则是碑帖兼顾,转师多益,不断从历史留传的笔墨经典中汲 取营养,壮大自身的艺术肌体。学养的积淀、入世的精诚,使之 面对书艺创作胸境豁然开阔。他的书法植根于甲金籀篆,融汇着 真楷隶行精神,在创作时更多体现在清逸、古雅、雄阔、博大的 大草中。行内行外,对其推出的不少规格称巨、赫然在目的大草 作品,推出的不少承古开今、充满活力而又富有独特个性的书法 佳构,为之击节赞赏!个中特色,诚如一位书评家所说,“他绕过 了元明清和唐宋相接,用涩笔、渴笔、涨墨、宿墨,使线条的浓 淡、枯湿、飞白在长锋羊毫和生宣纸的作用下,具有无比的丰富 性和强烈的现代感。”

2014年恭达书写的大草长卷《念奴娇追思焦裕 禄》(412cm×68cm),那种倾情纵笔、字携春风的艺术传导,不是很富于抚慰心灵、丰沛胸腑的内在感染力吗?作者以笔墨驾驭着内蕴篆隶、跌宕有致的线条,率意运转奔突,其中“盼归来” 的“归”字,“百姓谁不爱好官”的“爱”字,“生也沙丘”的 “沙”字,“毋改英雄意气”的“气”字,则显为“书眼”,有运笔 拓进的冲刺感。明代沈周曾有赞扬宋黄庭坚草书《李白忆旧游诗 卷》的话语:“山谷书法 ,晚年大得藏真(怀素)三昧 ,此笔力恍 惚 ,出神入鬼 ,谓之‘草圣’宜焉 !”我们不必用“草圣”来夸饰 恭达的墨迹,却可以用“笔力恍惚,出神入鬼”为其大草的艺术 风范做注脚。

另一幅大草《淮南子主术训》句“非淡泊无以明德,非宁 静无以致远,非宽大无以兼覆,非慈厚无以怀众,非平正无以制 断”,这一共鸣于作者心声的古训,真情书写时驾驭自如。在由笔 墨造成的一气到底而又缠绵往复的旋律中,渗透着慈厚、平正的 情愫。作者置“淡泊明德、宁静致远”的心境于凝练蕴藉的墨韵 上。幅面内“静”、“断”二字尤见虚实相系、呼应有致的审美精 神。

其实,草书之外,恭达的篆、隶作品也是个性昭昭、成绩斐 然的。当不少书法家心灵失所、远离自身家园时,恭达却显示了 一种定力和一份诚挚,紧贴传统文化之本,而让作品在创变中拓 展于时代新天地。

隶书(汉简)《墨华灿烂争春发,诗草纵横信笔书》,形制粗 犷、率真。笔墨在指、腕灵活运用中干、湿交织,横行与纵势互 为参照、相得益彰。画的意蕴、写的妙趣汇流于笔端,内容与形 式有机融合,不妨看作是“居延汉简”历经磨砺后的当下一绝。 用大篆书写的自作诗《季翁赞》,当属骨气相合、思与神会的 佳作。起笔有方圆、收笔有留放。并非中规中矩的大篆笔痕,体 现着书出己意,湿笔、枯墨相比肩,沉厚、古拙共布陈。一种有 分量的婀娜感、有力度的俏皮感溢于书面,用书法形象让人领略了“老梅雪蕊香如故,我仰今贤一帜擎”的题旨。 小篆自作诗《善行天下赞》,写来纯净、圆润、劲秀、酣 畅,纵势取向明显,铺排和规约、浓墨和枯笔,凭借线条的弹性 和拉力,将生命情状演绎得有滋有味。 在艺术领域,恭达的美学追求是“清、拙、厚、大”。他诠 释道,“清则古雅,去浊、俗,显逸、静,风规自远也;拙则朴 浑,天作气,胜于巧,熟笔易得,生拙难求,气韵生动也;厚则 沉雄,去浮滑,强骨格,真力弥满也;大则精深,去小家气,生 至刚、至中、至正的大家气,品位高古也。”

就其书艺的创新创变审视,恭达奉献给社会的众多作品,大 草、小草、篆书、隶书等,所显示的气象、风貌,确然附丽着清 逸、拙朴、浑厚、博大的特色。在见碑见帖、有势有韵的笔墨耕 耘中,他在倍道兼程地力求发古人之所未发,力求不负“笔墨 当随时代”的先辈教诲。既不规规然株守一家,又注意到由博而 约,自树一帜。在创新、创变时,处处折射着审美自觉的人文光 华。 恭达笔下新颖独特的书艺华章,往往令人醒目叫绝。深入一 步,我们不妨以十六个字—即乱中见整、个中见全、平中求 奇、熟中求生,来状写其艺术上的形式美特征。 乱中见整。只求变化,必致混乱;只有统一,必显单调。乱 与整的妥帖处理会产生出特殊的美感。恭达所书巨幅 41米长度的 大草《世纪脊梁—推动百年中国历史进程人物诗抄》,姑予不论 内容的时代感和教化价值,就书法艺术的表现力观照,纯然是无 法而法、燃烧激情、运线独裁的笔墨建构;似有冼星海《黄河大 合唱》交响乐那样气吞山河的意味!两者虽有视觉与听觉艺术之 大别,但就驾驭艺术语言揖别混杂而就范于美的统一上,追求确 有相仿之处! 个中见全。

要求分别的一个一个线型表达能使人窥豹一 斑,由此及彼。我们欣赏恭达的作品,无论是长卷大草,或是章草篆隶,总体扫描,当视线接触字、词、句的局部结体时,余光 会自然旁及其他,进而获得对整体或清逸、或雄强、或沉厚、或 拙涩的审美印象和气息。看看其所书章草李贺所作《金铜仙人辞 汉歌》,最能了然“个中见全”的奥秘。 平中求奇。恭达书法作品中最为显著的特色是平中求奇,而 跃登“创变”的鳌头。以大篆书写的横批“大德必寿”为例,四 个字的处理各有独到之处,“大”与“必”简中求奇巧,“德”与 “寿”繁中求奇趣,令人寻味不尽!平与奇,着重求索一般中的不 一般,平稳中的险势,淡然中的激扬。一如古诗名句“红杏枝头 春意闹”,着一闹字,弦外之响顿生。恭达所书大草曹操《观沧 海》,巨幅,“东临碣石”起句就不凡,“东”字造型别致,有谐 趣;下面的“山”字,“日月之行”的“月”和“行”字,“星汉 灿烂”的“汉”“灿”二字,直至“歌以咏志”的“歌”字,均有 奇峭之势,而托起全部,使《观沧海》中的千古壮语,为平中求 奇的笔墨造就了大格局。

熟中求生。就艺术创作论,不只是对技艺一般要求的熟 练,所谓熟门熟路,而要在熟的基础上不断开辟新径,求生 涩、童趣、裂变、超脱之美,唯其如此,才可能升华艺术品 位,完成宁拙毋巧、宁丑毋媚的蜕变。我以为恭达的不少书法精 品,已不期而然地蹈升到这一高度。著名作家、诗人、书法家忆 明珠先生曾对我说,“言恭达的书法,草书第一,好看,他现在是 无法而书,进入了自由王国!”其实,从有法到无法,正是从熟 到生的飞跃。无法而法,实是至法。人为的一切造作和修饰在这 里被打破和抛弃,笔下唯情是求,唯美是宗。

三、意象思维与逻辑思维

作为艺术创作,书法艺术尽管已告别了原始的象形文字阶 段,抽象后一般并不模拟任何物事的具体造型,而其特定的表达 情感的意象,又往往与生活中种种事物运动形态相映照。“公主担 夫争道”以及“公孙大娘舞剑器”等能给张旭书法以传神的启示 即为显例。春风拂柳、海涛欢歌、麦浪浅唱等,均可以寻迹于书 法笔墨。恭达的大草书自作诗《赴澳归吟》《十八大颂》、书魏明 伦《中华世纪坛赋》、大草《礼记礼运篇》等,那圆劲激越、顿 挫郁勃、波诡云谲的笔势,和雍容大度、开阔豪宕的气概,正是 作者讴歌时代、抒展理想、向往美好精神境界的形象化表露,是作者思想情操的笔墨档案。循此照察于书法创作,我们不难认 定,作者是充分把握和敏感于意象思维特点的。意象思维在创作 中始终充满着感情和激情。生活中种种形象、事态的积累,治学 中种种学识、经典的蒙养,储存于作者脑屏,一旦进入创作,相 关者便可能涌入笔端,经过审美的剪裁组合,而化为感己感人的笔墨精华。

颇为让人赞佩的是,恭达不仅擅长意象思维,而且富有很强 的逻辑思维能力,这在书画领域并不普遍。

逻辑思维体现为科学思维,是把种种现象归纳提升到概 念、切入到本质的一种思维样态。恩格斯曾精辟地指出:“一个 民族想要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恭达深明此理,在书画创作的同时,困心衡虑,专注于书画理论的 研究。他所撰写的多篇书学论文,不仅参加了“全国书学研讨 会”,被选入《当代中国书法论文选》,而且获中国文联“第五届 全国文艺评论”二等奖、“第七届全国文艺评论”一等奖;出版专 著《抱云堂艺评》等。此外多年来,他多次在文化部“两岸汉字 艺术节文化论坛”,中国文联“两岸四地艺术论坛”,以及其他国 际文化论坛上作主旨学术演讲。

在理论思考中,对于书艺作为文化的本质揭示,他就曾一 再指出,“将艺术还原于文化,求真于经典,这是当下中国书坛 人人需做的命题……书法是养眼更是养心的文化,它是个体生命 的律动”。既然是“养眼”、“养心”的文化,既然是“生命的律 动”,那么书艺奉献给“人生”、“人文”就成为顺理成章的社会 题旨。恭达清醒地认识到,“古今中外,任何艺术都是时代的产物。就书画艺术来说,我们看到,传世的经典作品可以说都是为 人生的艺术”。对照当下,他说,“诉诸官能的大众消费文化泛 滥,诉诸心灵的严肃文化渐入困境”,为之他积极呼吁,“当代艺 术界需要思想的滋润和审美的纯化。时代需要文化人,需要艺术 家,—他们不是急功近利,而是耐得住寂寞地思考着社会文化 与审美的深层课题,他们应是思考现代艺术基本精神的智者”。

鉴于对“书艺”性质和功能的基本认识,他提出艺术家们实 现艺术自觉亦即审美自觉的特征和途径:“一是传承性,它应是由 技法程式、审美风格和艺术精神三要素组成,二是中和性,体现 民族特质中的敦厚、含蓄、古雅、和谐与正大;三是深约性,即 精微之处见精神,内质变化显个性。”这一经过梳理而形成的具 有指导意义的个见,无疑是逻辑思维中的理论跃升。他置身书 坛,种种现象使之明显感到,由于受到功利主义消费市场的浸 蚀,创作精神已陷于平庸,表面看热热闹闹,但“这种惊人的热 闹已逐步走向惊人的庸俗,也势必走向惊人的荒凉!”他竭诚地 希望与同道们一起,“义无反顾地追寻中国书法文化应有的人文 品味、艺术格调与审美高度,追寻良知,追寻忠诚,追寻文化价 值”;“多一点人文关怀,少一点争位夺利”。

一旦进入书艺创作,恭达以为,一定要置身浮躁的文化生态 之外,“牢记古人告诫的: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 行之!”必须铭刻于心的是,“从书法的内在精神到技法体系,都 具有深厚的人文内涵,其思想源是老庄的‘天人合一’,其审美意 趣是‘虚静’‘坐忘’。因此,当代书法的历史使命是以中国人文 艺术的‘元语言’,融合时代精神去构建当代书法艺术语言与视觉 图式。”恭达思考的深刻性激发了富有创造性的笔墨;其切入三昧 的论述,使他的书艺勇于突破前人窠臼而向时代的高峰攀登,且 启示了当下书法创作释放正能量的必由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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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张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