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亏欠一一写在母亲节
2025-05-11 10:29:00  来源:江南时报  作者:许洪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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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逢“母亲节”来临之际,总有许多话儿想对母亲讲,但又不知从何说起。母亲离去已经近20年了,可在我的脑海中,她的音容笑貌仿佛从未远去,一直萦绕在我的身边。

  母亲姓殷,小时候听母亲讲,她老家住扬州城,外公是个裁缝,家中有姐妹四人,母亲排行老三,因为老大老二都是女孩,所以外公给母亲起了个名字叫殷止女,意为停止生女孩的意思。后来生了一个四妹后,果然接连生了两个弟弟。

  母亲年轻时和她二姐一样,先后从扬州嫁到兴化。所以母亲与二姐,也就是我的二姨关系很好。因为这层关系,我二姨很喜欢我。记得年幼时,二姨和二姨父常给我买许多好吃的东西,至今仍记忆犹新。二姨走得比较早,她的去世,令我十分难过。

  年轻的母亲美丽、端庄。母亲是1933年农历八月十一的生日,母亲比我整整年长20岁。推算下来应是20岁那年生的我。由于时代久远,母亲年轻时留下的照片不多,但有一张照片我至今还精心保留着,那是母亲年轻时的一桢老照片,照片上母亲身着香烟纱的上装,深色的裤子,一双白袜配着黑色的布鞋,梳着一对长长的辫子,面含微笑,紧紧地抱着约3岁的我。照片上的母亲身材匀称,全身洋溢着母性的光辉,温馨动人。去年,我把这张照片放大,恭恭敬敬挂在客厅的墙上,每天看到她,仿佛母亲时时在我的身边。

  母亲的严格是深沉的慈爱,陪伴着我儿时的成长。母亲虽识字不多,但很懂事理。我是独生子,可母亲从不骄生惯养,自小对我总是严格要求。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是,在我刚上小学时,她就对我说,“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认真学习,和同学好好相处,如果有哪位同学到家里告你的不是,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首先要追查你的责任”。从此,我在学校从不敢与同学吵闹,遇事总多谦让,生怕母亲责怪。母亲的这句严于责己的话语,陪伴着我一生的成长,至今仍言犹在耳。

  母亲的慈爱无所不在。由于父亲当时工作在乡下,母亲一个人在城里将我带大。上世纪六十年代困难时期,由于天灾人祸,大米很精贵,基本都是麦肤,就这已经很不错了。母亲把很少的米饭用纱布包起来放在麦肤锅里一起烧,她自己吃麦肤,而把纱布里的米饭单独剥出来给我吃,母亲的苦心可见一斑。

  生活的艰辛锻炼了母亲坚韧的品格。母亲性格坚毅,能吃苦、责任心强。记得她当时是一家百货小店的负责人。平日里,从兴化城北的商店到城中心的总店去进货,要走很长的路。为了降低经营的成本,提高收益,母亲总是舍不得雇车拉货,常常是把沉重的货品,捆成两个大包,一前一后扛在肩上,一直背到店里。我的家因正好在城中心到城北商店的中间。中午放学后,我在北小街巷口等母亲回家时,常常看到母亲满脸通红,浑身是汗地走过我身边,叫我先回家等她。当时我心中说不出什么知味。至今回想起来,还是万般感慨!

  在兴化,我们家住北小街木匠巷(后改为四巷)11号。记得房子是租别人的,几家合住。我们家住在北边堂屋的西半部,客厅与合租人家共用。家中有个四方小庭院,厨房即在庭院南边靠东的小间。大门朝西,庭院子西北角,紧邻我房间的窗户下面,有一口水井。我很喜欢这口井,平时家中用水都从井中吊取,很方便。我常常在凌晨的睡梦中惊醒,听见母亲在井边吊水洗衣服。看着天蒙蒙亮,母亲就开始了操劳的一天。

  老家兴化有一种“酥瓜”,很特别。到了夏天,母亲常买几个瓜回来,扔在井里,过一会捞起来吃,又水又甜,透心凉,好吃极了。离开家乡,离开了母亲后,我再也没有吃过这种“酥瓜”。它成了我儿时对母亲、对美食又一种难以忘怀的思念。

  母亲的爱是无言的。多年后,因工作需要,我去了南京。那时沪宁高铁还未通。节假日返回苏州时,路上汽车要走3个多小时,每当我匆匆赶回家中时,往往已是繁星满天,深夜十一、二点钟,推开家门,见母亲还未睡,和衣盖着被子闭着眼静静靠在床头,候我回家。见我进门了,便轻轻地问一声“回来了?饭晚饭吃了吗?要不要我给你下碗面?”我一方面回应着母亲“回来了,不饿,你快睡”倾刻,泪水已盈双眼。

  母亲的爱无所不在,而我对母亲的亏欠却无法弥补。由于工作的原因,长大后我与母亲聚少离多,特别是在她晚年需要人陪伴时,却不能近前侍候,这成了我心中永远的痛。如何才能报答母親深深的爱?母亲节再次来临,而我却始终无法圆满回答心中这个长久的设问。

  普天之下的孩子,对母親总有一个永远的亏欠!

  (2025年5月11日)

标签:母亲;兴化;庭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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