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生活的狙击手
简评方述怀诗集《后方》
2020-06-28 20:12:00  作者:张国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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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国安

前些日子,收到兄长方述怀的诗集《后方》打印稿。他客气地请我看看。读着、读着,我不禁想起第一次与他相见的情景。

那一年我去区文联帮忙,一次参加活动认识了他。当时他在城管工作。那次活动就是他负责接待的。只见一个大汉国字脸,浓眉大眼,身材健硕,在人群里很扎眼,待人接物显得游刃有余,发言时更是中气十足,有条不紊,自然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原来他就是溧水文坛颇有名气的作家方述怀先生。后来,我得知他和我的叔丈人是战友,曾参加对越自卫反击战,而这些都是听别人说的,对于他的低调,心中又多了一份敬重。

他的诗不乏疼痛而隐忍之作,比如,《岁月深处》,针、扁担、储盆三个日常的物件,构成了岁月的意象,我们分明能感受到诗人“隐隐的疼”“沉沉的累”和“满满的爱”,难能可贵的是诗人“不撂挑子”。就像他笔下的《向日葵》:“我不忍心割断你的倾诉/放在心中,时刻向阳而生。”

面对生活的苦难,他写下了《我在医院家属等候区》,让我们感同身受陪护者的煎熬和不离不弃。第一段破题尤为精彩,看似写“距离”,实则无距离,这“第一次分离”隐忍而疼痛,面对重病手术的妻子,面对“生命的宣纸”,诗人小心翼翼,倍加呵护之情跃然纸上。第二段由实到虚,写出诗人的“不敢”和无奈。第三段,灯光下,漫长的手术过程中,诗人内心的彷徨和恐惧一览无余,“当我看到省人医‘病人至上’的医风/和医生们忙碌的身影/心不再纠缠世间的争吵和纠纷”,有热切的希冀,“科技发展,理念在变,医患像亲人,沐春风”推己及人,“医患像亲人”,盼望天下同病相怜的人不再受疾病之苦,挣脱小我,拥抱大我。最后一段虚实结合:“夜晚时分,医院的月光/小心包扎了她的伤口,竟包出了/月亮的圆形,和粼粼的光/一点一点,渗透她微笑的梦乡。”好一个“包扎”,此处运用拈连手法,“伤口”可以包扎,那么“月亮的圆形,和粼粼的光”呢?化实为虚,充满浪漫主义想象,而想象又自然贴切,因为十分吻合诗人此时此刻的心境。

美学家席勒《论朴素的诗与感伤的诗》认为,朴素的诗只存在于田园时代,而工业文明后,人类丧失童真和质朴,只有感伤的朴素之作。诗歌面临现代疼痛时似乎表现为一种缝补与疗伤。比如《老屋》,一句“如今,老屋或逝去或成了景点/回家的路,真难”,道出的不仅仅是时光逝去,无法重返童年的感慨,更有无法返乡的疼。文字是一场精神的返乡,诗歌更是抵达故乡的专列。他的诗作继承传统托物或言志、或寓意、或抒情,自愈而达观,比如《老丝瓜》,“别怪我时常向你索取”,面对乡情,有牵挂,有自省,也有感恩。又如《我是一棵树》,诗人把自己还原成一棵树,却带有自身的烙印,父亲送儿子参军,儿子不负嘱托,茁壮成长。作为大地的空间符号,这样的作品,还有《芝麻》《山芋》《花生》《黄豆》《南瓜》《山枣》《扫帚草》等等,这里就不赘述了。

再读时,小满已经过去,夏天就要来到,窗外凉风习习,月亮从云层中走出来,不由令我想起诗人早已步入中年。诗者长乐,衷心期待来自长乐村的诗人述怀兄,于漫漫人生的重围中继续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做一个生活的狙击手。

标签:诗人;述怀;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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