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时代巨变中的中国新乡村,首届高晓声文学奖在常州颁奖
2022-11-14 14:29:00  来源:交汇点  作者:冯圆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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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1月11日,由江苏省作协和常州市委宣传部指导,常州市文联主办的首届高晓声文学奖在高晓声故乡常州颁奖,胡学文《有生》、罗伟章《谁在敲门》获长篇小说奖,沈念《空山》、张楚《过香河》、余一鸣《湖与元气连》获中篇小说奖,迟子建《喝汤的声音》、范小青《无情物》、王祥夫《天堂唢呐》、钟求是《父亲的长河》、朱辉《天水》获短篇小说奖。

  作为中国当代文学乡土小说领域的杰出书写者,高晓声堪称常州、江苏乃至整个中国文学的重要标识,明确将优秀新乡村题材小说作为评选对象和评选标准,构成了高晓声文学奖区别于其他大奖的鲜明特色。

  为何以“高晓声”命名大奖

  高晓声(1928年-1999年),江苏武进人,上世纪50年代初期开始文学创作,讲述农村移风易俗、青年农民婚恋观念转变的《解约》引起文坛注意。上世纪80年代,高晓声《李顺大造屋》《陈奂生上城》两篇作品分别荣获1979、1980年度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他擅长描写新旧交错时期的农民,被视为“农民的代言人”。高晓声曾说,“我同农民的感受是共同的,我的命运和他们一样,我们的脉搏在一起跳动,我是农民这根弦上的一个分子”,以及“文学如摆渡,目的都是把人渡到前面的彼岸去”。

  中国作协党组成员、副主席、书记处书记吴义勤认为,高晓声在新时期继承和发扬了鲁迅等五四现代作家开创的乡土小说、启蒙主义、人道主义和现实主义传统,专注表现中国农民的精神变迁,其所塑造的陈奂生、李顺大等典型形象,在中国当代文学形象谱系中具有不可替代的崇高地位。高晓声文学奖的创办既是向以高晓声为代表的经典作家致敬,也是向他所传承和光大的中国新文学传统致敬。

  “设立高晓声文学奖的根本目的在于继承高晓声的文学遗产,弘扬他作为‘文学摆渡人’的创作精神,观照现实、启迪未来,为乡村振兴贡献更多的文化元素。”常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陈志良在致辞中表示。

  高晓声为中国当代文学留下了哪些遗产?中国作协副主席、省作协主席毕飞宇认为,高晓声为推动和深化中国当代文学做出了重要贡献,他示范了文学与大地、与三农可能构成的关系形态,他鼓励后来的作家把自己的创作和大地“捆绑”起来。

  “高晓声曾经说过,‘我不是作为作家到农村来体验生活,我本身就是个农民’,所以他特别善于展现农村生活,揭示具有重大意义的社会问题,他以探求者的眼光塑造了一批经典的农民形象,被视为继鲁迅、赵树理之后,又一个刻画中国农民灵魂的高手。高晓声的现实关怀和家国情怀,强烈的文体意识和对语言的精益求精的追求,又使他形成了一种简洁、机智、幽默、愉快的美学风格。”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王彬彬说。他把高晓声称作“用算盘写作的作家”,这是因为高晓声特别善于写底层农民生活上的精打细算,他既善于捕捉农民的精神特色,又善于用独特的方式把它表达出来。

  集中盘点乡土文学新收获

  首届高晓声文学奖的评选面向2020年1月1日至2021年11月30日期间,在国家正式报纸、刊物、出版社、网站公开发表和出版的作品。聚焦时代巨变中的中国新乡村,关注新时代发展中的新乡村现实,塑造具有典型意义的新乡村人物,勘探新乡村建设中人民丰富的内心世界,发扬人民在新乡村崛起中的创业和创造精神,是“高奖”对参评作品表达的期待。

  评奖标准的背后,是时代语境的变迁。“随着打赢脱贫攻坚战、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和乡村振兴战略的全面实施,江苏大地上正在发生的乡村巨变,为乡土文学讲好江苏故事、中国故事,提供了新经验新内容。弘扬高晓声现实主义文学精神,就是主动把握时代脉搏,洞悉时代动向,将个人、家庭、村镇与宏大的时代联系起来,将个人体验与群体体验联系起来,书写新时代的山乡巨变。”省作协党组书记、书记处第一书记、常务副主席汪兴国说。

  本届评委、南京大学文学院教授张光芒介绍,一段时间以来,乡土文学因网络文学、城市文学、青春文学的冲击而关注度下降;全国范围内,以乡土文学为评选对象的文学奖项也并不多见。因此,高晓声文学奖的创办可谓恰逢其时。而在关注这一细分类型的基础上,“高奖”也在拓宽对乡土文学之内涵外延的界定,从而使该奖项对当代文学的发展更具指示意义。

  新形象新性格的涌现,对农民主体性的深入挖掘、复杂呈现,是张光芒在本届参评作品中捕捉到的亮点。江苏凤凰文艺出版社原社长黄小初评价,10部获奖作品大多聚焦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在看似波澜不惊的家长里短中刻录时代痕迹,在人性的一亩三分地上传递宏阔的时代主题。

  纵览本届获奖作品,其中既有“史”的流变,如迟子建《喝汤的声音》(短篇小说奖)以普通人哈喇泊的一生链接乌苏里江地区一百多年的历史沧桑,这一切在“喝汤的声音”里恍然流过;也立足现代文明视野审视乡村困境,如罗伟章《谁在敲门》(长篇小说奖)以父亲的病危和死亡,揭示文明进程中的某种“痛感”;或关注乡村治理难题,如余一鸣《湖与元气连》(中篇小说奖)呈现了大学生村官王三月与本土干部的复杂关系、观念差异,表达对乡村现实的认识和对乡村未来的期望;更有对个体精神世界的幽微勘探,如王祥夫《天堂唢呐》(短篇小说奖)在主人公瞎子的视觉与听觉、人间与天堂、故土与他乡、灵魂与肉身之间,进行了一次次意味深长的折返。

  范小青回忆严肃可亲的高晓声

  颁奖现场,凭《无情物》获颁短篇小说奖的著名作家范小青生动讲述了她和高晓声的文学交往,高晓声为人为文的独特风采、音容笑貌栩栩浮现。

  范小青回忆,1984年秋天,高晓声带着江苏的10位青年作家(其中也包括她)来到无锡,花了一个星期时间对每一个青年作家的短篇小说进行点评,她记得当时他对作家们虽有鼓励,总体并不怎么满意,说江苏青年作家“东张西望,魂不守舍,没有方向”。

  “我昨晚特意翻箱倒柜找出了当年他对我的评语,他说范小青好像在钉一只铁钉,可是往往笨拙地让钉尖敲在硬木结疤掌上,敲了半截便敲牢了,再敲又敲不进去,要拔又拔不出来,不敲又嫌太浅,硬敲会把钉子敲歪了。我当时听了有点不甘心,就回家好好研究‘敲钉子’。”范小青说,“后来到了1989年,有人告诉我,说高晓声给我写了篇评论,这篇评论里面的几句话,我昨晚抄下来了:他说‘看来她对于生活的剖析已经不再像从前那样在硬木结疤掌上敲钉了,她就像一个熟练的针灸医生,捻着一根根银针,可以在人体上随意地找到下针的穴道了,已经能够把生活的泥敷在手心里,随意捏出各种艺术品牌’……”范小青的分享,以更加鲜活的细节呈现了一个既严肃又可亲的高晓声形象。

  省作协党组成员、书记处书记、副主席丁捷对新乡村题材小说的未来发展提出了几点期待:要注重题材、主题、风格的多样化,要寻找新的文学表达方式,要提升艺术的格调和感染力,等等。吴义勤期待,未来,高晓声文学奖能继续坚持自己的特色和定位,让更多扎根生活、扎根人民,关注土地和农民的命运,脚踏实地深情书写中国新时代山乡巨变的作家和有思想艺术高度并散发着泥土芬芳的作品,通过这个奖涌现出来。记者 冯圆芳 江苏作家网于邦瑞 供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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