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一天,迎着春光,我走进金陵图书馆。看那院墙边的春色,挂满枝头,粉的是梅花,红的是海棠。尽管远处是一片枯枝灰色,也不影响她们争艳报春。馆前一池春水碧波荡漾,因为安静下来的心,变得诗意盎然。那是春风轻吻水面,唤醒沉睡的水美人。初春时节的阳光有些许暖意,又透着一点未尽的冬凉。但这一点都不影响追春者兴奋的心情,纷纷踏步在这广阔的土地上,追逐春的脚步。
曾经在北方呆过10年,北方的初春与南方不同。北方的冬天特别寒冷,而且冬季漫长,而春的脚步像少女,姗姗来迟。哪怕就是到了阳春三月,仍然严冬未尽的样子,仿佛没完没了,人们只能呆在室内,因为屋里有暖气;而要等到三月底四月初的时候,才能逐步走向户外。而这时公园、郊外俨然还是冰天雪地,冬天的景致一点也没变,特别是马路、高速路的两边,一排排枯去的树枝,看着让人伤感悲凉。这样的感受在我的一次长途开车经历中特别深刻。记得那是十多年前,我从北京到南京一千多公里,开车需要11个小时左右。从北京路过天津到河北,再到山东,路过济南这一段高速路。车道狭窄,路两边的山,尽管已是初春的季节,但还一律是光秃秃的,没有一棵绿树,看不到一点绿意,沿着车窗向外看去,远处的树林像是一块巨大的石头,又或许可以称为石头山。那时心想,还是老家南方好啊!
是的,南方则不同,只要春节一过,三月一到,虽然春寒料峭,但气温回升,一天一个样,春色缤纷异彩,诱得人们一个个走出户外,姑娘们更是迫不及待地换上春装,穿得花花绿绿,像蝴蝶一样一阵阵地飞向郊外、田野,与大地生灵万物一起追逐春的脚步。 正所谓“迟日江山丽,春风花草香”。这不,前两天我与朋友一起去了趟梅花山——这天下第一梅山,有各色品种三万多株,只见满山遍野的花朵开满山冈, 红的、粉的、绿的,各色花朵在枝头燃烧,游人如织,本地的、外地的,人人手里都举着相机或手机,把那美好瞬间留下。如果这时,你要是开车行驶在公路上,两旁的树木在初春的阳光照拂下,它们齐刷刷地站在那里,沐浴着春的阳光,让春风温暖着它们的枝干,看着看着,那嫩嫩的胞芽就要吐绿了。诗人有言:“律回岁晚冰霜少,春到人间草木知”。我知道,在经历过整个深秋和寒冬,在初春阳光的温暖下,枯枝树木变得特别有力量、有信仰。因为,它们攒足了能量,就是为了等待温暖到来的那一刻。
几声鸟鸣从开满玉兰花的枝头上滑落下来, 把我从一段经历的回忆中拉回到眼前,看着广场上的人,有戴着耳麦听着音乐,有拿着一本书在踱步前行的,还有拿着相机在拍花草的,还有的……金陵图书馆前面的那一方池塘,碧波澄静,四周的树林花草生机勃勃, 天气、阳光、景色、游人,是如此的安静和谐而美好。我想,大地回春,万物皆有灵气,他们正与我们一同在这个人文气息浓郁、读书环境幽静的文学之都,一起追逐着春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