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乡寻梦
——评邹进诗集《在水之湄》
2020-07-22 15:48:00  作者:宗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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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邹进作品时间较长,但我仍要说明他是一位漫画家,跟随工笔画大家系统学习过工笔画,在国内大小的连环画系列作品中留下不少精彩的笔墨,部分被选入国内课本教材。近来来,尤其专注于现代诗歌创作,这一年,作品相继发表在《北方文学》《鸭绿江》《绿风》《山东文学》《奔流》等国内10多家公开纯期刊,引起广泛关注。

邹进的诗,透着柔软,连绵于一气之间,继而开放,在微妙间追求一股朴素的唯美,尤其热衷于美学与古典意象的交融,探求禅宗趣味。诗歌向来要比现实来得辽阔,更能贯通作者与自身的精神交流。

邹进在研习禅宗、古典、现象等语言方面,摩顶放踵,其虔敬之心为之驱策,让更多的词与句子为自身发问,在“不屈不挠”的对本体论追求中而求得述说方向。参照觉知与观照这两个概念,邹进在局部或立体中皆具备了发掘日常汉语的能力,也试图构建一个超验性的诗学框架,拓展出更加广阔的空间,也就能给我们带来更多意外的惊喜。

《透过雪花飞舞的村庄》中,他这样写道:“透过飞舞雪花的村庄/每一片六角花瓣都能攥出晶亮的思念/每一声呼啸/都能附带深吻的灵魂/每次飘落掌心/都让我抑制不住心跳。”这是一种惦念,由心而外,或由外而心,在呼啸的村庄中,邹进显得安静,一种力度不大的浪漫主义情怀积蓄在他的心里。事物总在不断地幻化,他的内心也随之变化,与其体能成正相关,心力也在持续发力,从而达到他所尊崇的艺术表现。“我在冬雪的怀抱深处反思/麻雀也许不是觅食/而是以白雪为宣纸/为这个冰冷的冬季写诗。”麻雀写诗,本就有些荒谬,然而越荒谬的表达愈能凸显其思绪的丰沛万千。超现实主义,在邹进的诗里是不多见的,着墨不多,他使用得却游刃有余,有模有样。对于这样的主题与句子,纯粹属于性情使然。

“四面楚歌/埋葬了无数疼痛与苦难/刀光剑影/渐渐冷却成历史的冰山/云汉星月里/每一声叹息/薄如花瓣/我只能温一壶悲怆/独居垓下/与一轮苍白的寒月相依为命。”邹进擅用古典,堪称多面手。因为看书多,他的文学修养与普通人自然不是一个频道。《虞美人》映透现实,独白式的表达,有一种夜曲特色隐匿其中,他在语言内部庇护了他所要保持的尊严,显得让人不可思议。他对历史的思考,有效祛除了人物身上的历史骂名,抽离了那些粗糙的历史评价,从解构人性出发,节缩那些毫无裨益的形式语言。

“汉字奔向远方/树林摇曳/光影零零碎碎/无形的风/就活在这片林中/一丝不苟地码字。”此刻的汉字俨然是一匹马,在各种语言嫁接中圆融无碍,自然、现实、理性……互相串联,交叉成奇特的美感,语言简约,含苞待放,它在某一瞬间突然绽放出来,而这都是邹进诗歌内向的集中体现。他深知,仅靠形容词,不足以推动汉字这一匹马,因而需要另寻出路,作为诗人,邹进自然深谙这一点。

邹进写诗,同样包含了对现实生活的反思,为万物立名,对诗歌与命运的联系,他有一股无形的执拗劲儿,他多少就是这样对唐诗宋词的归宿进行深入的思考。

作为大丰人,邹进笔下也从来不缺对家乡的描写。“有记忆的地方/就有自己的属性/在黄海的襁褓/野鹿荡独特而粗矿/被泥沙俱下的岁月/慢慢啄出生态标签。”邹进现供职于一家大型国企,但时常还是回到家乡去看看的。当意象类写作铺天盖地的时候,他选择了回避,对家乡开始了“暧昧”式的抒情介入,发掘乡土与城市之间微妙的关系,所写无不彰显其大手笔,表达对“根”的眷念。“野鹿荡的夜空/属于繁星的专场/滴水的星空/与阿里和那曲一样纯净。”因为有了参照,他在语言中才得以如此流入自如。

这本《在水之湄》是邹进近些年积蓄的苦心之作,部分作品可视为经典型文本,作为一种现象而存在。故,当为记,是为贺。

作者宗昊,江苏射阳人。编辑。作品散见《诗刊》《星星》《诗歌月刊》《青春》《芒种》《当代人》《草堂》《鸭绿江》《中国文艺家》。著有《北洋札记》《等待下一粒麦子》《地上的乐园》等5部。曾获首届闻捷诗歌奖、第四届淬剑诗歌奖、第六届野草文学奖。

标签:作品;工笔画;诗歌
责编:李芸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