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晴后眺望寂静的原野
赵启斌
小时候总喜欢雪后眺望老家周围寂静的原野，
视野总能到达姑奶奶村庄覆盖的那一大片菜园。
但想象外祖父的村庄时就感觉非常地遥远，
这是儿童时代整个世界在我面前的展现。
我能看到北来的风从雪地上飞掠而过的暗影，
我能看到行人在雪白的道路上消失为远方的黑点。
我能看到忙碌的农人将碧绿的芹菜加紧拾掇呦，
我能看到阴郁的天空与薄暮的雪光连成一片。
我想象曾祖母在这样的天地将我的祖父呼唤，
我想象我的母亲在雪后从这片原野归来的身段。
我想象我曾经拿起画笔在画室安静作画呦，
我想象我的小黑狗正在庭院里追逐撒欢。
秃尾巴老李的故事将我引到北方的黑龙江畔，
拉魂腔的悠扬琴声将我引到不能想象的四省之间。
我何时能走出小小的童年视野看到外面的世界，
我何时能如大鹏鸟一样飞翔在天地之间。
如今我虽然远离了雪晴后眺望的寂静原野，
如今我已经翱翔行走的精神空间广阔浩瀚无边。
我何曾忘怀小小儿童曾经伫立远望的地方呦，
如今我仍然是在海岸拾贝壳的小小少年。
唉，如此被遮蔽住的晶莹美丽的洁白世界，
成为我一生追逐梦想的原初起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