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顺贵的诗
2024-06-04 11:07:00  作者:邵顺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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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顺贵的诗

邵顺贵

 

三河闸纪行

63副歌喉为新时代放歌


“一定要把淮河修好”

是无数代人泣血的夙愿

它被誉为“千里长淮第一闸”

它若姗姗来迟

江淮流域的几次洪灾

对人民的生命与财产造成的损失

将触目惊心难以估量

 

它是一支长鞭让淮水安澜

它是一道扶手让灌区三千万亩良田

从此不再于洪水中跌倒

它是一座钢筋混凝土的雕栏

让下游两千六百余万生命

岁岁年年凭栏碧海云天

 

它是一道卧波的虹

它不绚丽是因

守护黑夜之后还要紧接着守护白昼

它来不及脱下身上的白月光

 

十六万人仅历时十个月便告竣

那可是新中国初期

那可是一穷二白的年代

那一字排开的闸膛像一条心

205国道通车前

它一直是扼守淮南淮北的咽喉要道

如今它恰似一根扁担

一肩挑起了

大运河百里画廊的诗情与画意

 

63孔每秒12千立米的泄洪量

让三江之水在天为彩云

在地为甘霖

正如秦岭淮河构成了

中华南北地理的分界线

三河闸无疑是江淮流域彻底告别

“十年九涝”的地标

它是天女的拈花指

将惊涛骇浪变作了天女散花

 

为了确保混凝土安全度过初凝期

十万人站在洪峰里以人墙压浪

一个巨浪打过

就把十万张笑脸像洗底片那样

“洗印”在了波涛之中

江淮流域的“水笑”

始于公元1953年的仲夏

 

如果说千里长淮是一支离弦的箭

在其入海之前

三河闸为它再一次修正了弹道

精准地在民心里乐开了花

 

它轻如云烟

27万平方公里的流域

美得像海市蜃楼

它淡如翰墨

一笔便勾勒岀两亿人的福祉

它是南水北调东线工程的源头

它让悬湖的烟波浩渺一路北上成

京华烟云

 

一方水土以它为轴心成为了

著名的水利风景区

它就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

又似惊鸿知向人间的深情一瞥

 

其下游海拔不足8m

其上游水位峰值时竟逾15m之多

它在调控着这片热土的血压

它让淮河之水奔腾不息的同时

又清纯甜美的像一杯醴泉

它的63个胸腔里

63颗时刻为人民服务的初心

涛声里

它用63副歌喉为新时代放歌

 

她为根设定了准绳

 

她是漂洋过海嫁过来的

其婚车极为简朴

平板车卡车甚或手扶拖拉机

 

她把绳这唯一的嫁妆裹在根上

那是一条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围裙

 

她为根设定了

准绳

 

她渐渐地忘却了母语

她在母语之上创造了新的母语

 

她只站在路边

让出了大道通衢

站在路边的她像岸

 

一块一块的老年斑

是时光印在她身上的

斑驳疏影

 

那些斑是她贴身的衣袋

衣袋中有我们儿时的

一张张照片

 

树荫下的畅想

 

树深知

它的种子还要在这片土地上生存

世人眼中木头一样的树

把空气水泥土中的有害物质

统统汲进自己的体内

 

病了的树

点开一个年轮

要耗去一年的光阴

那年轮像我们下载信息时

一直在转动的圈

 

在叶子上开了一个小孔

为树做微创手术

 

很多树枯萎了

是因我们把很多虫子当美食吃了

那些虫子可是尽职的良医

 

枫叶可以作证

它们没收过

一个红包

 

那深陷的眼窝里被上帝种下了慧根

 

我们睁了一辈子的眼

到头来以一句

“眼不见心不烦”作结

 

这世上鲜有与生俱来的瞽者

他们只是一直长明着那盏

人性之光的灯

才致一双明眸亏电

 

很多人把生辰八字交给盲人

因盲人

失明但不失察

 

盲人杜绝了以貌取人

因此盲人的世界里没有衣冠禽兽

相反

盲人无不以

赖气节著于世的竹杖傍身

 

那深陷的眼窝里

被上帝种下了

慧根

 

推动历史的独轮车

 

它像一个接生婆

把稻谷与麦粒从胞衣里抱岀来

临产的谷物越多就越需它

来来回回不停地奔波

 

当下我们这个时代

正由农耕文明向工业化嬗变

此刻它正静静地站在

历史的转折点上

 

石磙的齿恰好与农耕文明相啮合

其齿缝较大说话漏风

但不漏丰收

 

荒年

它曾被当作

一截玉米

 

如果它不是来自天上

怎么一辈子也不曾

回过一趟故里

 

它是推动历史的

独轮车

 

拾荒者

 

一辆驶自农村的破车

被一个农民推着

将城市的一条又一条老街捡起

 

他从垃圾堆里捡起了落日余辉

还从地面上捡起了不文明的

行为与语言

 

别人随手一扔的饮料瓶

他却小心翼翼地捡起

那模样像是搀起一个摔伤的孩子

 

他把凋零的花儿缤纷的落叶

以及坠地的秋果捡起

然后将它们放至各自的根旁

他说这样乡愁就会很短

 

他说

所谓的垃圾都是游子

只是还没有回到家

 

他的那身破旧且脏兮兮的衣服

就像蒙在明镜上的尘

 

蚕织的情网很小仅限一人一城

 

那么多的小精灵挤在一张纸上

无奶水亦无奶粉可食

它们以书香裹腹

 

那些小精灵像千层底上的

密密麻麻的针脚

 

稍大点儿时它们学会了

将桑叶从锯齿处撕开

 

蚕的三千苦恼丝全长在心里

终其一生都在倾吐

它织的那张情网很小

仅限一人一城

 

在一间陋室里

羽化成蝶

 

从黑色的卵到通体洁白如玉

经过五次涅槃

蚕已洗尽了一身的铅华

 

给夜的风评是满天星标

 

夕阳在地平线上颤了好几颤

才沉入夜空

回首地平线有道明显的弧

 

月亮似乎太过谨小慎微

穿梭在比它大一轮的太阳所掘的

时光隧道之中

还时不时地侧身而行

弦月为人世间抱着梦乡

 

月儿为夜色画了个

轮廓

 

夜是个伯乐

最善于发掘闪光的亮点

 

夜在七色光之外

演绎着“黑八”传奇

太阳也甘愿做夜的垫脚石

 

给夜的风评是

满天星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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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杜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