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春读史】朱序——“淝水之战”东晋获胜的头号功勋人物(上)
2023-09-11 09:47:00  来源:江南时报  作者:束有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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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淝水之战”是我国历史上著名的以少胜多战例,中学、大学历史教科书或一般历史读物都会提及。这场战役发生在1640年前的公元383年,当时的中国正处于南北分裂最为严重的东晋及“五胡乱华”的“十六国”时期。作战双方一是定都长安(今西安)、日益强大的“前秦”国,一方是定都建康(今南京)、拥有江东之地的东晋王朝。双方交战的终结地点在今安徽省境内的“淝水”(亦作“肥水”)。

  一.苻坚为“统一”执意对东晋宣战,秦庭争论纷纭只是走过场

  前秦是由氐族人苻洪于公元350年建立的政权。苻坚于公元357年弑杀“残虐无度”的前任苻生,僭称“大秦天王”,改元“永兴”。《晋书•苻坚载记》称苻坚为人是“神武拨乱,道隆虞夏,开庠序之美,弘儒教之风,化盛隆周,垂香千祀”,胜过汉代的“二武”即汉武帝与光武帝时代。

  自“永嘉之乱”后,前秦在苻坚的治理下,出现了“关陇清晏,百姓丰乐”的盛世景象。自京城长安至于诸州,皆夹路树槐柳,二十里一亭,四十里一驿,旅行者取给于途,工商贸贩于道。百姓歌之曰:“长安大街,夹树杨槐。下走朱轮,上有鸾栖。英彥云集,诲我萌黎。”这绝对是一个环境优美、经济富庶、百姓安康、社会文明程度高的国度。

  在先后灭了前燕、前凉、仇池国、夜郎国、代国及占领了西南的邛筰之地后,关东、巴蜀、西域诸地均入前秦版图,当时只有东晋政权统辖的江东之地不在前秦版图内。苻坚当了二十来年的皇帝,有了要一统天下的野心,也就有了后来到公元383年亲率百万大军南下、攻打东晋的举国军事行动。

  这种举全国之力的军事侵略行动,苻坚是酝酿了很久,朝廷也是存在着战与不战两种截然相反的意见。

  这天上午,苻坚召集群臣开会,他信心满满地对大臣们说:“吾统承大业垂二十载,芟夷逋秽,四方略定,惟东南一隅未宾王化。吾每思天下不一,未尝不临食辍餔,今欲起天下兵以讨之。略计兵杖精卒,可有九十七万。吾将躬先启行,薄伐南裔,于诸卿意何如?”苻坚要亲大军去攻打还未臣服的“南裔”东晋王朝了。

  秘书监朱彤第一个发言,他说:“陛下应天顺时,恭行天罚,啸咤则五岳摧覆,呼吸则江海绝流,若一举百万,必有征无战。晋主自当衔璧舆榇,启颡军门;若迷而弗悟,必逃死江海,猛将追之,即可赐命南巢。中州之人,还之桑梓。然后回驾岱宗,告成封禅,起白云于中坛,受万岁于中岳;尔则终古一时,书契未有。”

  自古就不乏拍主子马屁的大臣,很明显,朱彤是支持苻坚发动对晋战争的,并且坚信是有征无战,即不用动什么军事力量,就能让东晋臣服。他还想像东晋皇帝到时束手就擒的样子:口衔玉璧,手牵着小山羊,用车子拖着棺材来向苻坚认罪投降,承认自己罪当死。他甚至还认为,把东晋打败了,原先那些“衣冠南渡”的中土人士可以回归桑梓故里了。

  苻坚听后当然大悦,说道:“此乃吾之志也”。

  但左仆射权翼坚决反对。他说:臣以为晋未可伐。当年因商纣王无道,天下离心,八百诸侯不谋而至,周武王犹曰‘彼有人焉’,回师止斾,仗暂时不打了,纣王的位置让他继续保留着。但当微子、箕子、比干“殷三仁”被分别或诛或放后,周武王知道商纣王已失去天下人心了,所以才奋戈牧野,打响了“牧野之战”。现在东晋执政者虽然能力有限,但未闻丧德,君臣和睦,上下同心。还有谢安、桓冲等,他们都是江表伟才。由此看来,晋有人焉。我听说和谐团结就能打败敌手,现在东晋政权和谐团结,“未可图也”。

  苻坚听了权翼反对的声音,沉默许久说:“诸君各言其志吧。”希望大家各抒己见。

  太子左卫率石越说:“吴人恃险偏隅,不宾王命,陛下亲御六师,问罪衡越,诚合人神四海之望。但今岁镇星守斗、牛,福德在吴。悬象无差,弗可犯也。且晋中宗,藩王耳,夷夏之情,咸共推之,遗爱犹在于人。”

  石越话中的“镇星”即指行星“土星”,斗星指“北斗星”,牛星指“牵牛星”。是说土星已经运行到北斗星与牵牛星之间了,这一块的“天文分野”是对应吴越地区,即东晋所在地域,天象表示出吉祥,那片土地上的人们会有福报,所以石越反对在这一年发动对晋战争,因为天象已经显示了。在石越的话中,“前秦”属华夏正宗,东晋只是“藩国”、晋中宗司马睿只是个“藩王”而已。那时的东晋,在华夏版图上是没有地位的,建康城更是无从谈起了。

  石越接着说:“晋国有长江之险,朝廷无昏贰之衅。臣愚以为,利用修德,未宜动师。孔子曰:‘远人不服,修文德以来之。’愿保境养民,伺其虚隙。”东晋拥有长江地势之利,朝廷君臣团结,所以石越主张,修德以吸引对手来臣服,或等待时机成熟了再议。

  但苻坚反驳说:“吾闻武王伐纣,逆岁犯星。天道幽远,未可知也。昔吴王夫差威陵上国,而为越王勾践所灭。孙仲谋(孙权)泽洽全吴,孙皓因三代之业,龙骧一呼,君臣面缚,虽有长江,其能固乎!以吾之旅,投鞭于长江,足断其流。”

  苻坚认为,天堑长江不能构成外在进攻的障碍,他列举了春秋吴国与三国时吴国被灭亡的事例后,用“投鞭断流”来形容前秦兵雄马壮,其实力是远远超过了之前的越国和西晋,言下之意,他苻坚更容易拿下今日之东晋的建康城。

  “龙骧”是指西晋的王浚,他曾被司马炎任命为“龙骧将军”,率战船攻破孙吴政权的都城建业。唐代刘禹锡《西塞山怀古》诗中有:“王浚楼船下益州,金陵王气黯然收。千寻铁锁沉江底,一片降幡出石头”。就是描写当年石头城被攻破、东吴被灭亡的历史。

  但是,石越仍然不同意苻坚的观点,他说:“臣闻商纣王为无道,故天下患之。吴王夫差是淫虐之徒,孙皓是昏暴之君,众叛亲离,所以他们被打败。现在的晋国国君虽然少德无能,但还没有像夫差、孙皓那样有罪过。”石越希望苻坚能够“厉兵秣马,广积粟粮,以待天时”。

  朝臣各抒己见,议论了很长时间,也没有形成一致意见。

  苻坚在听取了众大臣不同意见后,亮明自己的态度说:“所谓筑室于道,沮计万端,吾当内断于心矣。”他心中早已有了主张,召开朝会,听听众大臣意见,看似民主,实质上也就是走走过场而已,苻坚已经暴露出了刚愎自用的性格一面。

  二.胞弟泣谏“孺子”又进谏 释道安话藏玄机劝阻亦枉然

  散朝后,苻坚又单独把胞弟、中军将军、阳平公苻融留下来商议。苻坚说:“自古大事,定策者一两人而已。群议纷纭,徒乱人意,吾当与汝决之。”苻坚认为,国家大事就是由他兄弟俩说了算,他想得到弟弟苻融的支持。

  谁知苻融对他说:“岁镇在斗牛,吴越之福,不可以伐一也。”苻融首先从天文星象学角度来分析,认为这一年的星象显示是对吴越之地有利的,不可违背天意去向晋朝开战。其观点与石越相同。

  苻融接着又说:“晋主休明,朝臣用命,不可以伐二也。”东晋君主政治开明,君臣团结,朝野一心,这样的国家,是不能与之开战的。

  “我数战,兵疲将倦,有惮敌之意,不可以伐三也。”从前秦的军队来看,因长年打仗而出现疲惫现象,士兵们对吴越地带的东晋部队也有畏惧感,士气不足,这仗不能打,不与东晋开战才是“上策”。

  苻坚本以为从苻融这里能得到赞同声,谁知苻融也反对与东晋开战。苻坚有点不高兴了,觉得这国家没有人能懂他。他向苻融分析说:“今有众百万,资仗如山,吾虽未称令主,亦不为闇劣。以累捷之威,击垂亡之寇,何不克之有乎!”他把东晋王朝称为快要灭亡的“寇”,他要亲率百万军队去灭了东晋这个“寇”。他甚至于认为,要在他当皇帝的任上,实现华夏统一大业。他说:“吾终不能以贼遗子孙,为宗庙社稷之忧也。”他不想把统一大业留给子孙去做,他要在他的皇帝任上就实现全国统一。这虽然表现出了政治家的责任担当,但也体现了野心家的自我膨涨与张狂。

  苻融见难以阻止苻坚的战争欲望,竟急得哭了起来。他边哭边说:“吴之不可伐,昭然明了,如果我们虚劳大举,必定无功而返。”苻融接着又提醒苻坚:“我所担心的还不仅如此,陛下将鲜卑、羌、羯这些民族的人口迁徙到京城四郊居住生活,这些人一直心中不服,时刻准备造反。如果现在倾国而去南方打仗,长安城如有风尘之变,极有可能连我们的宗庙也被毁了。以弱卒数万留守京师以监国,鲜卑、羌、羯攒聚如林,他们都是我们秦国的贼,是我们的仇人。我担心攻打晋国不仅是空手而还,更担心我们未必能够万全。” 当时,鲜卑出身的慕容垂、羌人出身的姚苌及一些良家子倒是一个劲地鼓吹发动战争,苻融早已识破这些人的险恶用心,他们希望前秦有“风尘之变”,这样他们可以趁机侵犯。

  苻融虽然泣谏,但仍然动摇不了苻坚发动战争的野心。

  苻坚后来又请教沙门释道安,想听听高僧的见解。这个道安和尚就是在晋孝武帝太元三年(378年)二月,苻坚的长子、尚书令苻丕统领十万大军进攻襄阳时,俘虏的“一个半人才”中的那“一个”,还有“半个”是指跛了腿的习凿齿。当时苻坚听说俘虏了东晋的这两个人才后,十分高兴,命人用好的车舆将他们专门送到长安。习凿齿因腿脚不方便,后来被苻坚提前放回了,我的《习凿齿的汉晋“正统”观》一文曾有详细考论。释道安、习凿齿被俘的襄阳战役,晋军方面的将帅就是本文的主角朱序,他也被俘虏到了长安,我们将在下文详叙。

  苻坚对南方有才识学问的人很是看中,对释道安更是如此。他不顾身边大臣的反对,让释道安与自己同乘法驾,即与皇帝同辇,便于同释道安交流。他婉转地对释道安说:“朕将与公南游吴越,整六师而巡狩,谒虞陵于嶷岭,瞻禹穴于会稽,泛长江,临沧海,不亦乐乎!”苻坚通过陪同释道安到南方游山玩水的语言,隐晦表达了自己要攻打东晋的想法。

  释道安早已听出了苻坚的话外音,并且在之前,群臣知道苻坚信任地重用释道安,希望他在苻坚“欲有事于东南”即向东晋开战时,能够“为苍生致一言”,阻止苻坚的冒险举动,所以,释道安回答说:“陛下应天御世,居中土而制四维,逍遥顺时,以适圣躬,动则鸣銮清道,止则神栖无为,端拱而北,与尧舜比隆,何为劳身于驰骑,口倦于经略,栉风沐雨,蒙尘野次乎?且东南区区,地下气疠,虞舜游而不返,大禹适而弗归,何足以上劳神驾、下困苍生。《诗》云:‘惠此中国,以绥四方。’苟文德足以怀远,可不烦寸兵而坐宾百越。”

  释道安话藏玄机,劝苻坚不要兴师动众去到东南地区打仗,可以“文德”让东晋宾服。同时又提醒苻坚:东南气候潮湿,瘴气严重,就连当年的舜帝、大禹到了那里,都把命丢在那里了。

  但苻坚还是坚持他实现华夏一统的宏伟理想,对释道安说:“非为地不广,人不足也,但思混一六合,以济苍生。天生蒸庶,树之君者,所以除烦去乱,安得惮劳!”他向释道安表露自己不是为了领土扩张,也不是为了人口众多,而是为了“济苍生”“混一六合”,百姓黎民称他为君,他不能辜负百姓黎民的期望,所以他再苦再累也不怕。作为政治野心家,苻坚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伪善面孔。

  释道安见劝说不了这个氐人出生的苻坚,也只好退一步,建议苻坚“若銮驾必欲亲动,犹不愿远涉江淮,可暂幸洛阳,明授胜略,驰纸檄于丹杨,开其改迷之路。如其不庭,伐之可也。”他希望苻坚从长安移驾到洛阳,在那里指挥前线作战,给丹杨郡即东晋政权送去信函檄文,希望他们能主动到秦庭来臣服;如果东晋不愿意,再攻打也不迟。

  但苻坚还是不予采纳,执意孤行。由此可见,他之前所谓征求朝野意见的做派,实质上也是一种彻头彻尾的政治操弄和作秀。

  后来,苻融及尚书原绍、石越等人又前后数十次上书面谏,但苻坚始终不听;就连苻坚最小的儿子苻诜也站出来谏阻,被苻坚以“孺子言”而拒绝了。

  苻坚打着统一天下的幌子,准备强行发动对东晋战争,其梦想能实现吗?

  三.前秦百万大军千里长阵齐圧境,东晋“风流宰相”无计可施唯弈棋

  东晋王朝是由司马氏于公元317年在今天南京建立的,晋元帝司马睿是东晋开国皇帝。苻坚准备发动战争时,东晋已进入孝武帝司马曜时代,辅佐朝政的已经不是“王与马、共天下”的王导他们了,而是“江左风流宰相”谢安。

  东晋孝武帝太元八年(383年)夏五月,秦王苻坚下诏,大举入侵东晋,向东晋宣战。他先是在全国大搞征兵活动,规定:民每十丁遣一兵,其良家子弟年二十以下,有材勇者,皆拜羽林郎。良家子弟最后组成了三万余骑,拜秦州主簿赵盛之为少年都统。这些良家子弟皆为富饶纨绔子弟,他们根本不懂军旅之事,只知道一个劲地说一些谄谀奉承之类的话以迎合苻坚心意。

  到了八月,苻坚派遣阳平公、征南大将军苻融督骠骑张蚝、抚军苻芳、卫军梁成、冠军慕容垂等步骑二十五万为前锋;以兖州刺史姚苌为龙骧将军、督益梁州诸军事。苻坚对姚苌说:“昔朕以龙骧建业,未尝轻以授人,卿其勉之!”左将军窦冲听了后,很不客气地当着苻坚的面就说:“王者无戏言,此不祥之征也!”苻坚听了,只是默然而已。

  另一边,鲜卑出身的慕容楷、慕容绍对慕容垂说:“主上骄矜已甚,叔父建中兴之业,在此行也!”他们三者是慕容家族的叔侄关系,慕容垂听了二位侄子的奉承话也不反感,反倒说“是啊,没有你们帮助,哪能成功啊。”由此可见,前秦军队在未出发前就各怀鬼胎,各自打着小算盘。后来的事实也证明,苻坚的前秦政权最终被羌人出身的姚苌给取代了,姚苌在杀死苻坚后,建立了“后秦”政权。这是后话。

  苻坚亲率戎卒六十余万、骑二十七万从长安出发。只见旗鼓相望,前后长达千里。

  九月,苻坚的队伍到达项城,从凉州出发的秦军才达咸阳,在蜀、汉的前秦兵力也开始顺流而下,而幽、冀之兵已经到了彭城。这样一来,东、西兵力相隔万里,水陆齐进,仅运漕粮的船只已达到万艘。阳平公苻融亲率的三十万军队已经先抵达颖口。粗略相加,前秦这次出动了骑步兵达一百四十多万。

  大兵压境,东晋王朝面临生死存亡的严峻考验,“都下震恐”,朝廷与百姓均惶恐不安。晋孝武帝也开始做迎战准备,下诏:以尚书仆射谢石(谢安弟弟)为征虏将军、征讨大都督,以徐、兖二州刺史谢玄(谢安侄子)为前锋都督,与辅国将军谢琰(谢安儿子)、西中郎将桓伊等众共八万兵力拒之;又使龙骧将军胡彬以水军五千增援寿阳(即寿春)。

  出发前,谢玄来到谢安身边问计。谢安夷然答曰:“已别有旨。”既而寂然。意思是说,朝廷已有打算了,接着他又什么话都不说了。吓得谢玄不敢复言,乃令部下张玄重新去向谢安请示。

  这位名叫张玄的将领究竟是什么身份,史书上语焉不详,只能认作是谢玄的副将了。张玄在向谢安请示时,谢安干脆来个“命驾出游山墅”,到自己在东山的别墅,与早已在那里的亲朋好友们聚会去了。并且还要与张玄“围棋赌墅”,用别墅来作赌注。平素谢安的围棋水平不及张玄,但今天张玄因面临紧张的敌情、大战在即而心神不灵,很快把这盘棋给输了。谢安很开心地对身旁的外甥羊昙说:赢来的别墅归你了。这种赌注当然是玩笑话,不必当真。谢安后来又“游陟”,到山上走走,一直到深夜才回还。相信他绝不是去赏夜景的,而是考虑战局的严重性,作为总揽朝政的宰相,他在为东晋王朝面临的前所未有之亡国险境而担忧。

  当时敌我双方力量悬殊达十倍以上,谢安能不紧张吗?在整个抗击前秦侵犯的战役中,在局部的淝水之战中,我们找不到谢安有什么高招、有什么锦囊妙计,也看不出他有什么排兵布阵的才能,唯一依靠的就是“谢家军”及前方将士的临阵发挥,靠他们放手一搏了。他谢安能做的,就是弈棋解闷而已。

  驻镇长江中游荆州地带的桓冲深以为忧,准备派遣精锐三千人来守卫京师建康时。谢安坚决不同意,只是强调说:朝廷已经一切安排妥当了,不缺兵甲防卫。希望桓冲做好“西蕃”防卫,阻止前秦军队从西边来袭。

  桓冲不无担忧地对佐吏们叹气说道:“谢安石(谢安字安石)有庙堂之量,但不熟悉将略。如今大敌垂至,还在游谈不暇,派遣那些不经事、没打过什么仗的少年去拒敌。敌众我寡,强弱悬殊是天壤之别,天下大局已定,我们这些人将要左衽矣!”

  “左衽”是指古时少数民族服装上衣的对襟,其前襟是向左掩。这里借指东晋为华夏正宗,将要沦陷为异族人统治了。《论语•宪问》有:“微管仲,吾其披发左衽矣”,句中的“微”就是“没有”的意思,是说要使没有齐国管仲这个人来“一匡天下、九合诸侯”,我们就得沦为蛮夷那样,穿着左衽的衣服,披散着头发了。桓冲担心,东晋王朝已经面临着将要被“五胡”之一的氐人来统治的厄运。(待续)

  束有春 2023年9月10日于金陵四合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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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编:杨春源 王婉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