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甫宁
长空烈焰卷残阳的时候
你的银翼划破楚天苍
油箱燃尽仍不坠的斗志
化作流星撞向豺狼的翅膀
二十二岁的青春在烈焰中永生
江汉潮声至今带着你的怒吼
弹痕刻满城墙的暗
松柏年年被热血染青
若是东风知少年意
请将星火照他归程
而今航母巡游深蓝的海
他正笑看新长城的巍峨
白山黑水
雪原如巨幅白绢撕开凛冽，
抗联的脚印是深扎的根须。
在黑土地断裂的血管里，
握紧钢枪的树影正抽出新绿。
松林低吼着集结的暗号，
冰棱在刺刀尖上折射星芒。
当冻土炸开第一道春雷，
草鞋印里的种子已发芽生长。
被雪片割裂的围巾飘成旗帜，
枯枝间的鸟巢盛着未冷的弹壳。
而篝火在骨骼里噼啪生长，
每簇火苗都是跳动的音符：
你们的名字，是永不弯曲的红松。
卢沟桥
永定河用千年月光淬火，
十一孔虹影在浪尖刺绣——
你数到第几尊石狮的怒目？
在穹顶之下攥紧青铜的拳头。
子弹在1937年秋天，
成为永久疼痛的桥钉。
临摹那些凹陷的伤痕：
像未寄出的家书，
钉在石栏的伤口上展览。
漫漫十四年的血和泪，
都变成石狮吐出的炽热岩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