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慢的激情,文学行旅的寂静回声。3月10日下午,作家房伟携新书《杭州鲁迅先生》《石头城》作客东太湖畔上书洲书院,与苏州当地众多作家嘉宾及读者分享交流创作历程与生活阅读,活动由小说家梁帅主持。
2023年10月,江苏省第八届紫金山文学奖公布,作家、学者房伟的长篇小说《血色莫扎特》,与叶兆言《仪凤之门》、王尧《民谣》等共同荣获长篇小说奖。《杭州鲁迅先生》由译林出版社推出。这部作品中,房伟在虚构与非虚构之间,以真实历史事件为底,自由穿梭于作家与学者身份,间杂史料与推理、穿越与幻想,拼贴起历史、当代与未来元素,以历史狂想与黑色幽默向荒诞虚无、沉闷往复的人生发起总攻,书写关于自我、关于命运、关于未来的另一重想象。
学者、作家孙郁称:房伟将旧岁的光景撕成碎片,砌成弯曲的时间隧道。折叠的空间流出诡异之潮,拍打着我们木然的神经。鲁迅、郁达夫、张爱玲、王小波等人的影子以另一种方式走进小说,恍然间,梦幻成雨,滋润着曾经干枯的草地。作家邱华栋认为:房伟是一个天生具有复活历史现场和想象未来能力的学者小说家。他生动描绘了鲁迅、郁达夫生死故事的“本事”,还把真实与幻象潜藏在大洪水漶漫后的人工智能地下城、寒武纪生命大爆发后的文明层垒的夹缝中。因此,房伟作为一个奇特的时空穿梭者,有着超越前辈作家的伟大抱负和卓越表现,这本小说集就是明证。
而《石头城》是房伟最新的长篇小说,它以金陵蒋家在二十世纪三十至四十年代的浮沉变迁为引子,以中国人的日常生活与抗战家国叙事两条线索,反映南京沦丧对中国人造成的心灵创伤,揭示中日之间复杂的情感与文化纠葛,思考战争与人类的关系,弘扬中国文化魅力、民族精神和反抗意志。该小说已入选中国作协重点扶持项目、苏州作协重点扶持项目,获2022年度北京市文化引导基金。著名作家马伯庸评价,《石头城》是一部精彩的历史小说,作家房伟有着匠心独运的文笔运转,独到犀利的人性观察,他在历史洪流中掬出了一捧活水。青年长江学者李永东认为,《石头城》所做的尝试,为“中国叙事”提供了宝贵的经验,敞开了重述历史的新路径。
作为学者、苏州大学文学院教授和《王小波传》作者,房伟对现当代文学史料熟稔于心、信手拈来。在《杭州鲁迅先生》中,他以作家的敏而多思与学者的辑古探幽,关注处于时代之中作家的“行动性”。在他看来,“(这些作家)他们的死亡事件,深深打上了时代精神的烙印,也表现出独特的中国文学风景与中国现代性经验。‘作家与死亡’的题材,也寄喻着人类利用文字想象自我,探索未知的可能性与限度。当故事逼近死亡,天堂与地狱的对话,仿佛就变成了人类精神至暗时刻的喃喃低语。”
作家王小波在《黄金时代》说:“那一年我21岁,在我一生的黄金时代,我有好多奢望,我想爱、想吃,还想在一瞬间变成天上半明半暗的云。后来我才知道,生活就是个缓慢受锤的过程。”1997年4月,44岁的王小波突发心脏病去世。作为王小波研究专家、《王小波传》最受欢迎版本之一的作者,房伟表示,通过《杭州鲁迅先生》这部小说集已然向其致敬:“人过四十不值得,那之后的生活,就是被慢慢锤击至死。”
房伟表示,作家比一般人敏感,他们隐秘的生命体验与诉说的冲动诉诸文字,就形成了种种“可言说”与“不可言说”的故事。“美国作家欧茨的小说集《狂野之夜!》,就曾写了海明威、狄金森、爱伦坡等五位美国文学大师的最后时刻。”《杭州鲁迅先生》中,大部分作品聚焦文学大师或文学写作者的最后时刻,鲁迅、张爱玲、郁达夫、王小波……他关注文学大师的最后时刻,从中照见文学、历史、政治、巧合乃至身体疾病、精神疾病等对文学个体的影响。
为了创作《石头城》,房伟对南京、对南京抗战史下足了力气,做足了资料的准备。他背着背包穿行于南京的大街小巷,成年累月地泡在南京中山东路的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这种知识考古般的描写,使《石头城》显示出扎实的素材力量,也拓宽了南京抗战的表现领域,对战争提出新思考。房伟坦言,虽然我们国家历史学非常发达,但历史文学却并不发达,回到史料、回到现实都不是一句简单的话,需要我们有更多吃苦、求实的精神。
“历史的伟大与壮丽,与历史的残忍冷酷,历史丰富的细节与充满想象力的美,这些东西让我着迷。在虚构与纪实之间,我感到了写作的快乐。”“我写东西不喜欢有束缚,觉得有意思就会动手写,无论写哪些题材,我想也还是有一以贯之的东西在里面,那就是考察个人与世界的关系,这里也有我对世界比较恒定的认知态度。”谈到未来的创作计划,房伟表示,2024年我想写一部反映我的家乡,一座北方能源型中等城市几十年兴衰变迁的长篇小说。除此之外,我还想根据太湖生态岛采访手记,写一组八到九篇“太湖故事”的中短篇小说,反映当下太湖生态环保建设中的人和事。这些文字,有的是致敬北方家乡,有的则是献给新居地苏州。那里有我的生命体验,也有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感。“大江流日夜,带走了岁月的光屑,带不走的是人到中年,却依然坚守的'缓慢的激情'。”房伟最后说道。
房伟,男,1976年出生于山东滨州,文学博士,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作协会员,第二届“青春”签约作家,中国现代文学馆客座研究员,“青蓝工程”中青年学术带头人,于《文学评论》《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等学术刊物发表论文一百四十余篇,主持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和省部级项目多项,获国家优秀博士学位论文提名奖,刘勰文艺理论奖,江苏优秀文艺评论奖等,同时在《收获》《当代》《十月》《花城》等发表长中短篇小说数十篇,数十次被《小说月报》《小说选刊》等刊转载,有学术著作《王小波传》(三联书店)《风景的诱惑》(北京大学出版社)等6部,另有长篇小说《英雄时代》《血色莫扎特》《石头城》,中短篇小说集《猎舌师》《杭州鲁迅先生》,曾获茅盾文学新人奖,百花文学奖,紫金山文学奖,汪曾祺文学奖等,曾入选收获文学排行榜,中国小说排行榜等,现执教于苏州大学文学院。
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