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雨,宛如淘气的孩子,手一抹,便是泪眼朦胧。
前几天,不知谁又惹了谁,抹了一把又一把,只是全没了冬雨的样子,就连风都懒得出来哄一哄。
若不是树枯藤萎,这淅淅沥沥,这飘飘洒洒,很容易让人分不清春夏秋冬,忘却了天地还有轮回。
朋友建议,何不去亭林园听雨去。
这建议甚好,绝妙。这么多天,坐在办公室,看雨水在玻璃上泼墨,不妨再去听一曲它与玉峰山合奏的美妙。
说走就走,花20元购得入园的门票。一路入园,竟兀自没碰到游园之人,莫不是知我今日的虔诚,上苍有意把旁人挡在园外,好让我仔细聆听雨与山的天籁之音。
不由得放慢了脚步,收起雨伞,怕弄出一点点声音,便成了不和谐的杂音。
听雨水打在倔强的片片树叶上,沙沙低吟;
听雨水打在泛着青光的黛瓦上,清清筝筝;
听雨水打在满山倒影的池面上,咚咚鸣鸣。
止步观龙亭,略过亭前池水,与千年银杏相视一笑。
“你来了”
“我来了”
“你看看,这雨太矫情,一旦落下便不想走”。
“只缘她们爱你太痴狂,挂在身上,为你当衾裳”。
与千年银杏,自打相识,便相知,每次去亭林园,都是为它。
但凡千年银杏,必成双成对,唯独亭林园这棵,独自与山相守。
想必,当初它的身旁也有与它相依的那棵,只不知何年何月何会夭折,只留下了它,春来冬去,站在玉峰山前坚守成了昆山一代一代人惦着念着,不能忘却的镜头。
雨,让我听到了山的声音。
山,让我看到了雨的多情。
在雨与山合奏的美妙里,千年银杏,分明才是这一曲中的灵魂。
(江南时报行走江南工作室 袁福荣)